屿果然来了。他一进门,就像个大型犬一样扑上来,摸着谢槐的头发把脸埋进谢槐颈窝,再抬头时,居然红了眼眶。

“可算出来了。”曲千屿说。

“我好想你。”

“关于变异种影响情况的瞒报行为,解决了吗?”

对谢槐先提公事这点,曲千屿有点失落。不过他依旧很快地收拾好了情绪,道:“参会高层私下达成了一致,领袖没有计较这件事的意思。”

“那就行。”

谢槐摸上他的耳垂,捧着他的脸凝视他的眼眸,曲千屿呆愣地与谢槐对视了几秒,绯红渐渐爬上脸庞。他开始不自在,声音紧涩,还有些不明所以的困惑:“怎么了吗?”

“植林人判断有误。”谢槐沉声说。他话里的笃定让曲千屿微微睁大眼睛,脸上的慌乱一闪而过。

“怎么会?她可是八阶异能者,几乎没错过。”

“你想说哪里错了?”曲千屿小心翼翼地问。

谢槐避而不答,他还是直视着曲千屿,眼底的感情深沉而复杂,好像要穿透曲千屿的表壳,触摸到对方内心的最深处。

“如果我是感染者,你说你会和我一起逃走,这句话真的作数吗?”

曲千屿一愣。

他没想过谢槐会自己提起这件事。

曲千屿抬手,覆盖住对方捧着自己脸的双手手背。他咽了咽口水,缓慢而低沉地道:“在无数次危险的任务中,我时常觉得,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只想和你同一刻奔向地狱。所以,为什么会不作数呢?”

这是一个隐秘的,仅他们两人知道的暗号。曲千屿和谢槐的第一次任务是组队出的,他人生中杀死的第一个任务目标,在临死前怨毒地看着他,声嘶力竭地诅咒道:“魔鬼的后代!你死后一定会下地狱的!”

曲千屿被他充血的眼眶和尖锐的声音震住,抖着手摔了掌中的刀,他在那一秒才想起杀人前他是个矮瘦的孩子,他曾经的家庭甚至是素食主义,家人抚摸他的头,还对他说过万物有灵,要尊重生命。

身后响起的脚步声属于刚处理完另一边的谢槐。袖口染满鲜血的谢槐走到他身旁,捡起他掉落的刀,脸上没有波动,曲千屿已经分不清他是冷漠还是木然。但谢槐随后牵起他的手,带着呆愣的他离开了这个小巷。

边走,谢槐边说:“他只是先我们一步去那里。”

在现实中,谢槐踮起脚尖吻住了他的唇。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对方的叹息。

他顺从地张嘴,攻势在下一秒反转,变成他搂住谢槐凶狠地深吻。舌头探进来卷走津液,又纠缠游走用力舔舐过内壁,把谢槐的两瓣唇吮得发麻。

谢槐的指尖穿过他左耳的发辫,抚上他的耳廓,最后用力按了两下曲千屿的耳垂,才让他停下来。

“我也不计较你往我身上放的东西了。”谢槐轻喘着气说。

曲千屿一僵,他暗自吃惊:怎么还是被发现了?他的隐蔽手段明明做得很完美,他确定连植林人也会被他诓骗。为什么谢槐却能发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但是,你得取出来。我不喜欢。”

“但是……”曲千屿支支吾吾地说,“它其实是个定位器。”

“我承认……上回做的时候,我偷偷操控细藤钻进你的乳孔放了一些东西。我是想,这样无论你去了哪里,我都可以通过和它的共鸣感知到你的位置。你不觉得,挺好的吗?它很小,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罕见的,谢槐责怪地扫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