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数时间,翡夜绝都在发各种各样的疯,“温情”的互动,再罕见也意味着转瞬即逝。谢槐毫无反应,只能说明对自己的处境十分清醒。
但翡夜绝受不了半点刺激。哪怕这世上包括他自己没人知道究竟哪点会刺激到他。
他的思绪又乱了。他疯癫地、神经质地想,这人凭什么无动于衷?不行,不行,我不能让他好过。
他红着眼睛扑了上去,眼眶睁到快要开裂的程度。双手按到谢槐脖子上时,平日总是温顺得任人摆布的青年突然发难,抬起手背朝他的太阳穴狠狠抽了一拳,打得翡夜绝当场愣在原地,耳朵嗡嗡响了半天。
“你能不能正常点?”
翡夜绝以为,他本该愤怒于谢槐的反抗。然而现实是他不知怎么就松了手,重新坐回了保持距离的床沿。
这回,谢槐扭脸看他,眼珠上下移动着打量。耳边散开的长发有几缕绕回对方的脸颊旁翘着,尤显无害。那眼神也不带刺,更像是孩子似的纯粹好奇。
于是翡夜绝短暂陷入了对童年的追忆。当时的谢槐,居然也拥有恰如此刻的澄澈双眸。没变?这个人实际上没怎么变?翡夜绝一阵恍惚。
在泥潭中浑噩挣扎的杀手为什么能有这样色泽透亮的眼瞳?真奇怪,太可笑了。翡夜绝萌生了强烈的不满。他用力咬了咬手指,心思飘到其他地方:要不要干脆把这双眼睛挖下来?
“你那是什么眼神?”
谢槐卷住了颊边的发。翡夜绝的视线开始追着他手指的行动游移。当发丝在他的动作中散下一小撮,再拂过柔软的唇肉滑落,翡夜绝感觉自己触电了。
如同湿润的吻经由长发传递了过来,染上那双眼珠蜜糖色的甜味,像把裹满了糖霜的钩子深深钩到舌肉里。
“我想,我是在困惑你到底要干什么。这么晚了,账不如改日再算。”
“你怕了?”
“我困了。”
翡夜绝表情变得狰狞。那滋味很像谢槐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但谢槐在这时眨了眨眼睛,眼皮耷拉下来,半眯着,焦点从翡夜绝的脸垂到手指上。
也许正是那根挑起过对方发丝印上亲吻的手指。
翡夜绝决定换个方式教训谢槐。他扯下了对方身上松松垮垮的睡袍,把手指粗暴地塞进了谢槐本来紧闭着的唇间。淡色的薄唇被撑开,晶莹的津液很快涌过红色的舌头溢出来。谢槐在猛烈的攻势下仰起了头,缠着绷带的身体遵循闪躲的本意不自觉乱扭。身侧褪到手臂处摊开的睡袍顿时成为了礼物包装,而不安分的礼物本人正被拆开包装的主人肆意享用。
“敢咬我的话,今晚你别想睡了。”
说到这里,翡夜绝反而被提醒,陷入了另一种浓雾重重的犹豫。众所周知,高阶的异能者并不需要如此频繁的睡眠,谢槐以之回避话题的生硬程度与顺着他话茬说下去的翡夜绝比起来简直平分秋色。这种弯绕营造出了别有风味的氛围,可以说近乎于彼此熟稔者的撒娇。新仇旧恨当做账目来清算,哪有能延迟或加快的道理?或者退一万步讲,这些变动也绝不该由被实施者主导。
结果谢槐懒洋洋地拿它对付翡夜绝,翡夜绝也顺着他的意思赌气般的威胁。那撒娇分明就是抵在自己心窝上挠痒,还被昏头胀脑的自己全盘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