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风遥不了解他们的黑话,不过光从字面意思也能明白个大概。他心里慨叹:果然这世道,没谁是容易的。这样沉稳漠然的谢槐,也是被生活打磨出来的。

他又饶有兴趣地追问了一点别的:“那你们组织的老大是怎么选继承人的?看不看血缘啊?”

“不看。”谢槐摇摇头。

“首领们反倒不会让后代继承,而是让他们像普通人一样隐姓埋名地活着。”

“也可以理解,毕竟干这行挺危险的。”

磨蹭许久,孟风遥终于找到由头问了一个看似天真实则更深入的:“那对你们来说,同僚搭档是不是都是可以出生入死的朋友兄弟?”

“分人。有些人重感情。”

踩到了孟风遥眼里以为的界限,但谢槐没有一丝应激,看起来还可以继续。红棕色的眼瞳注视他,带着回应者应有的认真专注。

孟风遥就顺其自然地问道:“哦?那你和刚刚那位的关系一定很不错吧。我看你们相处甚欢。”

谢槐说:“还行吧,是比较熟络的同事。”

同事。多么生疏的用词。

爽了,孟风遥彻底爽了。心口堵塞的地方完全通畅开来,上浮出他自己都不甚明白缘由的舒心。结合曲千屿离开时涨红的脸色,他愉快地弯起嘴角。

孟风遥:爽了。

曲千屿: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就是他如果是对我这个相当于幼驯染的存在都不怎么上心的类型,和你们就更加不可能了。

孟风遥:你找死!你有病啊!

13.怒意

说回正事,孟风遥收敛了唇边的笑意,严肃起来:“我过来是想转告你一个消息。”

“我的搜查队最近在管辖区找到了一些残破的枝条样本。地点就在你见到的那个变异种附近的区域。”

他从大衣里取出异化玻璃封制的方形标本框,递给谢槐。谢槐接过,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里面的红色断枝。

颜色呈现出灰败的红,末端部位有烧焦的痕迹。谢槐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他的声音低了很多:“我被隔离以后,基地有没有安排新的队伍去重新处理一遍案发现场?”

“有。沈阙飞亲自去的。他递交的报告说现场没有变异种的残留物。按理来说你已经处理得很干净。”qu¢n;10⑶㈦⒍『82`1看

“就是它。”谢槐眼珠微动。

“我烧空了我的异能。亲眼见它湮没在火焰中。可是现在,将手附上去,异能残留在隔着玻璃呼唤我。”

孟风遥缓声安慰他道:“……也不算全坏的消息,至少研究院能有点头绪。不像黏液什么也查不出来。”

“你有尝试过破坏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