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夜绝主动和他搭话以后,原本独来独往的谢槐人缘一下子好了起来,不少人开始围着他打转,什么身份的都有,不过无一例外话题最后都会绕回翡夜绝身上。

明明他们也没聊过几句。当时的谢槐在心里想。他们只是在手工课上组成了固定的搭档罢了,翡夜绝想法多,手艺差,谢槐恰恰相反,他常常没什么想法,但手巧。翡夜绝后来还感慨:“没有想法也能做出那种作品吗?真不知道我是该庆幸还是该惋惜了。”

搭档的次数多了,他们的关系也发生了变化。有一回大课间,拿着书想找棵树爬上去坐着读的谢槐又被翡夜绝的追随者们围了起来。他们很吵闹,谢槐感到了困扰。他本打算像往常一样,随便抓住一个人的领子为自己拽开一个出口,结果那天,没有手工课安排的翡夜绝也横跨了校区来见他。谢槐动手前,翡夜绝突然哼笑了一声,在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以后,对方说:“各位,真是抱歉,但是能不能让我和他独处一会儿呢?”

被谢槐拒绝很多次仍然紧紧纠缠的人群这一回毫不犹豫地四散而去,谢槐也终于看清了翡夜绝的脸。当时的翡夜绝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走过来拉住他的手臂,说:“对不起,真没想到会害你变成这样。”

“......呃,也就是说,他其实很清楚自己的魅力咯?”

“也许吧。”

也许就是从那时候起,他们不再止步于手工课的搭档关系。他们成了朋友,翡夜绝三番四次为他解围,又在午休的时候和他一起吃饭,久而久之,似乎大家都意识到了什么,骚扰谢槐的人便彻底消失了。

然而随之消失的,还有其他本来会和谢槐搭话的普通同学。等谢槐回过神,他身边只剩下总是笑容灿烂的翡夜绝。下半年,谢槐参加的所有公共课,翡夜绝都报名了。他们相处的时间于是变得更长。

“……不对劲,这小子不对劲。他的朋友对你是什么态度?”

毕竟是成年人,霍远宁要比当时的谢槐敏锐很多,问题直切要害。

“我说不上来,他们有时候看到我会偷笑。更多时候是没什么特别的,平平无常地和我打招呼。”

不知道是从何时起,翡夜绝变得喜欢拥抱他。谢槐记得有一回他躲在天台睡觉,翡夜绝找了上来。推开门的吱呀声虽然有将他吵醒,但谢槐犯懒没动,仍旧戴着眼罩躺在外套上装死。

翡夜绝轻手轻脚走过来以后,窸窸窣窣地好像在脱外套,接着竟也铺下衣服躺到了谢槐旁边,甚至抬起手臂搂住了他。谢槐一把摘下眼罩问他你干什么,翡夜绝还被吓了一跳。

“我怕你冷……”这是翡夜绝的解释。

谢槐没起疑。哪怕放到现在,谢槐也不会对这个动作起什么疑心。他对没有攻击性的动作一向不敏感,何况翡夜绝抱他时动作尤其轻柔。

再后来,翡夜绝会在手工课摸他的手指,有时将指根插进他的指间摩挲,或者捧起他的手去细细地看掌心上的纹路。有时候他们在课间打闹,翡夜绝会说你别老看书了,和我聊聊,说罢就佯装玩笑地要去抢,然后趁他反抗时抱住他的腰将他压在墙角抖着肩膀笑。

搏击课上,瘦小的谢槐总是被其他学生压在身下。翡夜绝见劝说他放弃无果,转而去跟老师沟通,硬是成为了他唯一的陪练。当然,对于谢槐来说区别只是变成每回都被同一个人摔在地上。

一旦到自由训练的节点,压着他的翡夜绝往往就不肯起来了,撒着娇说:“我能保护你啊,为什么非要练这个呢?我来保护你就可以了吧!”

“你又不是每时每刻都能在我身边。”

听他那么说,翡夜绝眼睛微闪:“……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呀。”

某一次,谢槐与同一个福利院来的同学聊起福利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