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槿轻轻闭眼,不自觉地去触他发上的金冠,微微扬起脖子小口?吐着热气。
他的舌温润柔软,掌心的温度贴在?煺部的肌肤上,颇有几分烫人。沈沅槿的腰肢仿佛都被烫软,溢出几个悦耳的轻浅声?调。
陆镇似是品尝到了天下间最为甘甜的清冽美酒,全身心地沉浸在?这个深吻里,久久不愿离开。
大脑缺氧失控,沈沅槿几乎握不住他的发冠,右手无力地垂在?榻边,数息后方重归平静,照着陆镇的肩踩了一脚,“冷。”
“娇气。”陆镇喉结滚动,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收拾好她?的裙摆,胡乱套好衣物,下榻出房。
水房里,火炉上的铜斧里尚还热着一壶水,乃是辞楹回屋前特意热上的。
陆镇用热水烫洗过木制的水盆后,先倒半盆热水,再从水缸里舀水慢慢添进去,待水温合适了,他方端进去给人使。
“娘子素日里都是自己挑的水?”陆镇问。
沈沅槿沾湿巾子先擦了擦手,不置可否:“水井离这儿?不远,挑满一缸只?需两?刻钟,我?与辞楹每人挑一天。”
陆镇思?忖片刻,竟是破天荒地道了好些话:“娘子这处只?辞楹一人伺候着,如何够用,孤唤引泉从别院拨两?个手脚勤快的婢女过来服侍你,再挑个身手好的侍卫给你守门可好?”
他派来的人,万万不能要,若不然,这与活在?他的监视下有何分别。沈沅槿头脑极清醒地谢绝他:“多谢殿下好心,只?是此?事我?和辞楹已有定论,这月下旬就择好了人选,待过完元日,她?们便会上门做活,讨个营生。”
陆镇闻言,不好再坚持,显得他上赶着似的,只?默声?去门后取来大氅披上,回首凝望她?一眼,神情?严整地道:“下回孤再来,娘子可不能再像今日这般轻易躲过。”
沈沅槿兀自立在?面架前拿水净面,没有理会陆镇,仍是视他如空气一般。
陆镇愿意包容她?偶尔的小性和冷遇,当下也不恼她?,自个儿?出了门,打马回宫。
他走后不久,沈沅槿便沉沉睡了,翌日晨起时天色还早,便去厨房揉面,趁着醒面的空挡,再将买来的韭、蒜、胡荽等菜洗净切好,在?锅里炒热后,拿摊好的饼裹住,蘸酱食用。
那饼原没有什么味道,全看蘸料调得如何,辞楹在?厨艺上精于沈沅槿,多数时候都是沈沅槿洗菜切菜,揉面剁馅,掌勺的事则是由辞楹来做;若哪日身上疲懒,不想做饭,便一道去外?头吃,日子过得倒也惬意。
陆昀来时,沈沅槿刚收拾完厨房,辞楹在?屋里收拾布置,听见?叩门声?,开门请人进来。
沈沅槿擦去手上水渍,出了厨房,照见?他往这里过来,冲人莞尔一笑,“既是去见?王爷王妃,怎好失了礼数,二?郎何妨来屋里坐会儿?,我?和辞楹理过妆就好。”
陆昀太?想见?她?,足足提前了小半个时辰过来,是以现下时辰还早,叫她?二?人不必着急,慢慢吃就好。
打磨过的妆镜前,沈沅槿取来茉莉粉薄施在?面上,陆昀则坐在?边上的圈椅里静静注视着她?,发觉她?竟又?清瘦了些,也不比在?王府时精神饱满,不知是在?此?间累得,还是这段时日心力交瘁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