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槿无力地合上双目,将眼中?的水雾生?生?憋回去后,睁开眼扬声唤外头的狱卒送来笔墨。

那狱卒看一眼身侧端坐吃茶的狱丞,讨得他的示下后,自去取了笔墨送进去。

陆昀在落款处签完字,再难抑制胸中?的痛苦和凄楚,终究还是在沈沅槿的面前的湿红了眼眶,哽咽道:“我的私印在沅娘那处,沅娘回去后可自行盖上。”

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鼻尖酸涩到喉咙也跟着?发涩,沈沅槿缓了许久方低低道出个?孤零零的“好”字。

此间的气氛当真沉重压抑极了,沈沅槿害怕自己再多留一刻,多看他一眼便会心生?不忍和后悔,冲动毁去手?心里虚虚握住的那张和离书…

若没有和离书,二郎便不能平安出狱。沈沅槿在心中?再三告诫自己,却是连只言片语也没有给陆昀留下,头也不回地抽身离去。

牢门很快便被狱卒重新锁上,陆昀走到牢门处握着?木门,双眸紧盯沈沅槿离开的方向,直至她?的身影被转角的墙体遮挡,再看不见了,那口腥甜终是吐了出来。

陆昀抚住心口,掩面饮泣,泪落如雨。

大理狱外,辞楹坐在马车里等她?,时不时掀开帘子往外看,待瞧见她?的身影,她?人已走出来百余步了。

辞楹识得字,看过她?写的和离书,知晓她?此时必然?也是伤怀的,故而并不过问她?结果,只是站在车板上牵她?上来。

她?和郡王的过往,辞楹皆看在眼里,不禁为两人的分离感到惋惜。

即便沈沅槿不曾同她?明说是陆镇逼迫她?与陆昀和离,辞楹也能凭着?这两日发生?的一切推断出来;那日娘子就?只去了东宫,娘子回来后便写了和离书,倘若不是太子所?为,辞楹再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别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