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服侍她喝完水,脱了外衣便要上.床,沈蕴姝惊恐地?往后?缩,一脸警惕地?盯着他,问他上来做什么。
屋里光线太暗,沈蕴姝不太看得清屋里的陈设,但从身下?柔软的床褥不难推断出,此间大?抵是陆渊的厢房。
沈蕴姝意识到这一点后?,掀开被子?就要起?身,嘶哑的喉咙道出微小的话音:“这里不是我的院子?,我要回去。”
陆渊怕她牵动那处会?疼,忙按下?她的肩让她躺好,用似关切又似命令的口吻同她说话:“你受了伤,不可乱动,明日我还要替你上药,是以今晚,你只能宿在我屋里。”
即便陆渊及时阻止了沈蕴姝起?身,可她哪怕没怎么动,现下?清醒过?来,还是感觉到了胀痛,腰腿也甚是酸痛。
沈蕴姝为陆渊说一不二的气势所摄,加之她如今的状况的确没办法回去,她亦不想?让盈袖看到这样的她,何况沈阆既给?她下?了脏药,盈袖那处,他必定会?处理妥当?。
沈蕴姝思量一番后?,没再坚持要回去。
陆渊钻进被中,勾了沈蕴姝的腰肢贴近他,让她枕着他的肩膀睡。
沈蕴姝本能地?抗拒他,挣扎着伸手推他。
她的身子?又香又软,陆渊嗅着她身上散出的幽香和气息,呼吸渐渐粗重起?来,待按住她的肩禁锢住她后?,吓唬她:“娘子?再乱动,我不敢保证自己还能不能做柳下?惠。”
此话一出,果真唬得沈蕴姝身子?一僵,再不敢乱动。
“乖娘子?,夜已深了,快些睡罢,明日你还要给?我答复。”说完,大?掌搭在她的腰上,闭眼入眠。
陆渊不知,他不经意的一句提醒,几乎令沈蕴姝一夜未眠,这一晚,沈蕴姝想?了很多,譬如她已失身于梁王,究竟是该认命做他的妾室,还是就此出家常伴青灯古佛保全名节;又如她的夫君离世尚还不满一年,尸骨未寒,可她却因为药效便与梁王有了首尾,她在投入梁王的怀抱中时,竟半点没有想?起?她的夫君守住清白,她莫不是一位薄情寡义?、鲜廉寡耻的女郎?再如她若选择出家为尼,二兄和三娘又该怎么办?沈阆能对她使出这样阴损的手段,倘若她再次坏了他的好事,他必定不会?让二兄和三娘好过?……
沈蕴姝进退两难,想?着想?着,眼泪再次湿润了眼眶,她怕吵醒身侧的陆渊,只能死死压制住那些泪意,强迫自己睡觉。
翌日清晨,陆渊先于她醒来,晨间的阳光透过?窗子?洒进来,陆渊支起?半边身子?看向沈蕴姝的侧颜,发现她的脸上竟又挂了些泪痕后?,一双剑眉微微蹙起?。
许是太过?疲累,沈蕴姝睡至日上三竿方醒,陆渊在庭中练完剑擦过?身,回房见她对着床帐发呆,取来药膏走过?去,坐到床边掀开被子?替她擦药。
她的昨晚伤得不轻,污浊里带着红丝,必定是撕裂所致,也怪他不够温柔和节制,让她受伤。陆渊心里生出一丝愧疚,上药的动作极为轻缓,笨手笨脚地?帮她穿好里衣里裤后?,让媪妇进来伺候她穿衣。
婢女送来早膳,沈蕴姝坐在陆渊怀里看着那些丰盛的吃食,不禁想?起?昨日她和盈袖吃得东西,又忆及沈炀断了一日药,顾不得用膳,忍着身上的伤痛也要从陆渊怀里起?开身,欲要回去看看沈炀的药续上了没有。
陆渊眼见她这样折腾自己,心中动气之余,更多的是怜惜,一把勾住她的腰让她坐回他的煺上,板着脸沉声道:“先用早膳,待会?儿你想?去哪,我陪你去;娘子?也该掂量掂量,若我不在你身边,沈阆可会?听你的?”
是啊,她若一个人?回去,即便三娘和盈袖吃得还是馊饭,二兄还是无汤药可喝,她又能做什么呢?拖着这副满身痕迹的躯体去同沈阆讲道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