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答话,算是无声的拒绝于他。

饶是陆镇早就料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但?当亲耳听到,还是忍不住心?生失落,眸光都跟着暗淡三分,沉吟良久后厚着脸皮向沈沅槿讨一顿晚膳,就当是为他践行了。

多一副碗筷的事,何况他明?日一早就要走了。沈沅槿思及此,方大发慈悲般地容他多留上一时半刻,让柳娘多做三五道菜,给?姜川和?那?两个暗卫也吃些。

离愁别绪萦绕在心?间久未散去,沈沅槿又不肯和?他多说,是以这一顿饭,陆镇吃得可谓是心?情沉重,平日吃两碗饭的速度,这会就连一碗都没吃完,等到沈沅槿放下碗筷,他便也跟着放下,盯着她看了良久,见她面色微凝后,这才恋恋不舍地告辞离去。

这晚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再三思量后,终是情感胜过理智,披上一件黑色的衣袍施展轻功爬窗出?去,落到巷子里的泥地上,翻过墙悄无声息地摸进沈沅槿安睡的房间里。

不同他今夜的孤枕难眠,沈沅槿睡得同往常一样香甜,平躺在薄厚适中的锦被中呼吸匀长。

陆镇轻手轻脚地来到床前,慢慢坐到床边,借着清冷的月光凝神细观她的睡颜,将她露在外面的每一寸肌肤都看得真切,深深刻印在脑海里。

他不知自己在她床边坐了多久,直至困意上涌,他点着下巴眯了一小会儿,神智回笼后,意识到这样深夜闯进一个女郎的闺房可能会让女郎愈加讨厌他,只得克制着满腔的不舍和?眷恋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沉重的吻,而后脚下无声地离了此间。

陆镇再次回到屋里已是后半夜,他轻轻抚了抚吻过沈沅槿额头的嘴唇,想象着她额头的温度和?发上的余香,强迫自己合上双目进入睡眠。

卯正?,姜川叩响房门唤他起身,随行的侍从送来净面的温水,陆镇洗漱过后,胡乱对付一顿。

陆镇深知沈沅槿的脾性?,她既没有答应来为他送行,就必定不会来;不过她不来也没关系,他去见她就好?了。

出?发的时间提前了一刻钟,陆镇绕路走到城北,在沈沅槿开设的成衣铺外,立在隔扇前凝视她认真工作?的样子许久,直至耳畔传来姜川的催促声,他才肯动身。

陆镇回宫后,先去太极宫见过陆渊,用大半个月的时间将诸事处理妥当,方匀出?些时间去陪陆瑛,检查她的课业。

“阿耶可见到阿娘了,她在远方过得好?吗?”陆瑛流利地背完陆镇抽查的篇目,第一句话就是询问阿娘的情况。

“嗯。”陆镇认真点头,“你?阿娘她很厉害,在离我们这里很远的地方开了铺子和?布庄,靠自己的双手挣了许多钱,需要用很多这样大的箱子才能装下那?些钱。”陆镇一面说,一面还不忘比划出?一个形状给?陆瑛看。

陆瑛听得津津有味,又缠着陆镇问了很多问题;此后,父女两多了一个共同的爱好?,写信,都是写给?沈沅槿的,每月都要托人送去潭州,却鲜少能得回音。

至次年二月中旬,潭州传来消息,收信人程娘子乘船去了扬州。

番外三 陆狗追妻火葬场(三)

阳春三月, 草长莺飞,扬州城内绿柳繁花,碧水青山, 湖上?行舟漾开层层涟漪,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沈沅槿在码头下船, 先择了一处干净整洁的客舍住下,稍作?休整后,于翌日上?晌去往城郊考察此处是否适宜种植氎花。

记忆中, 长江流域和黄河流域皆由适宜种植陆地棉的地方, 沈沅槿记不清具体位置,便?只?能自行过来考察。

经过这几年积累的种植经验, 氎花喜阳光, 肥沃的土壤和平坦的地势都可助其长势更好, 且秋日降雨量需得小, 扬州城中虽不乏平坦肥沃的土地,但在光照上?欠缺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