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你阿娘她一定会的。”陆镇眼里满含期待,他相信,倘若沅娘还活着,必定会在那三处中的其中一处,他现下最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谢煜带来好消息。
父女两用?过晚膳,陆镇匀出些时?间看陆瑛做功课,而后?继续去书房里批折子。
日子一天天地过,不?觉已是?三个?月后?。
谢煜将两殿司在沙州、扬州和江城打探来的三位女郎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知陆镇。
陆镇听到沙州的那位女郎用?氎花纺织成布制作冬衣,或是?将其经过一些简单的处理过后?填充在被子里防风御寒,不?禁想起七年前的那个?冬日,她向他打探过这两样东西的价格,且还向内外命妇提出募捐的请求。
“这位程娘子,如今可还在沙州?”陆镇激动?发问。
谢煜皱起眉头,摇摇头,“不?在,如今那布庄和成衣铺乃是?由她的旧友代为看顾,至于程娘子具体去了何处,尚还未有定论。”
陆镇料想谢煜的口中,她的这位旧友若不?是?辞楹,就是?陆昀留给她的那位武婢。
“再派人去探,务必尽早查清楚这位程娘子的去处,再来向朕复命。”陆镇吩咐完,才刚舒展不?久的眉头便?又紧紧皱起,十分担心她在外面过得好不?好。
到了中秋这日,陆镇依照往年旧例在麟德殿设下家宴,太上皇陆渊和太上皇后?沈蕴姝携幼子陆煦一起出席。
前几年,陆渊和朝臣都?时?有提议让陆镇再娶一位妻子的言论,直至陆镇在去岁立陆煦为皇太弟,于早朝上言明他此生唯有已故的温献皇后?这一位妻子后?,此等?言论方消散殆尽。
沈蕴姝虽还是?一副病病歪歪的样子,好在并无性命之忧,每日服用?珍贵的药材吊着,面上气色倒也算不?得差。
陆镇直接将陆瑛的座位设在他的身边,在场的众人看来,他对这位独女可谓极尽疼爱,简直到了捧在手里都?怕她会摔了的地步。
陆绥已过了及笄之年,陆渊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奈何她的一门心思都?扑在学习管理六尚之事上,迟迟未能有郎君入她的眼;沈蕴姝比他看得开些,常劝陆渊宽心,这才让陆绥得以继续读书进学,专心做她喜欢的事。
席上年岁稍长些的男郎女郎都?是?成双成对,独陆镇年过三旬孤身一人,众人知他还挂念着温献皇后?,即便?这是?家宴,亦不?敢提及选妃立后?之言。
陆镇手执高足金杯,闷声不?响地饮下一杯清酒,众人见?惯了一个?人喝闷酒的样子,早见?怪不?怪,向他敬过酒后?,各吃各的。
中秋的月亮,正大光明,散宴后?,陆镇命宫人好生服侍公主睡下,他则立在窗前望向空中皎月,他想,此时?此刻,沅娘必定也处在这片皎洁华光之下罢。
他相信,终有一日,他和沅娘还会再相见?的。
陆镇怀着这样的心思,在窗前静立良久,直到张内侍打着哈欠又来劝他一遍,他方转身进到内殿,洗漱更衣。
中秋既过,秋日渐深,沈沅槿因播种得晚了些,那氎花成熟得自然也就晚了些时?日,至九月上旬方可采摘。
雇人摘下的氎花一日日被送到宅子里,沈沅槿先是?手把手地向每一位织娘传授纺织棉布的方法技艺,后?又与她们一起纺织赶工,在冬日到来前,将织好的布匹制成大小不?止的冬衣,另外留下一些布匹单独售卖;至于没?有纺织成布的碎花,则可填充进小褂子里,贴身穿在里衣和外衫之间,防寒保暖。
转瞬冬日来临,沈沅槿售卖的氎花冬衣不?出半月便?已售完,加之她早前曾在城郊种下那样多潭州人不?曾见?过的白色氎花,一时?间自是?在城中商贾间引起热议,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向沈沅槿取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