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曾见过的白色氎花,一时间自是在城中商贾间引起热议,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向沈沅槿取经,问她?那白花究竟是何物?。
沈沅槿简单地陈述完氎花的相关信息,对于?有意向种植的商贾,给?出比较实惠的价格,并承诺可以协助打理花田,传授纺织技艺,只是织机需从?她?这处购进?。
年关前?,与沈沅槿签订契书的布商已有近十人。
而在此前?,陆镇在谢煜的口中得知?了“程娘子”离开沙州前?往潭州的消息,且经过她?落脚茶楼的女掌柜的画像,确认了这位程娘子就是世人眼中,他“逝去”多年的妻子,沈沅槿。
陆镇生怕两殿司的人走漏了风声,又叫她?离开潭州跑去别处,再三告诫谢煜千万莫要让外界听到任何风吹草动,尤其在潭州找到那位程娘子后,千万不可叫她?觉出他们的存在,只在暗处护卫她?的安全即可。
谢煜领命退下,这一宿,陆镇高兴地一晚没睡,像是害怕睡醒后,这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场梦似的。
然,当?他辗转反侧至后半夜,忽想起陆昀彼时就在潭州为官,心中的开怀和兴奋登时转为担忧他二人会“旧情”复燃,暗暗合计等元日过后,将他放到何处去做刺史才好。
这晚几乎一夜未睡,次日朝堂上,凡有些眼力?见的皆看出陆镇有些精神不济,眼圈看上去暗沉发黑,必定是没有睡好的缘故。
大抵是思念已故的温献皇后所?致。朝臣们每年都会看见这样的陆镇不下数次,故此并未多心,仍同往常一样早朝进?言。
元日悄然而至,大朝会后,陆镇前?去太极宫拜见陆渊和沈蕴姝,三人寒暄一阵,陆镇也不避讳沈蕴姝还在,直言让陆渊在春二月到三月这两个月代为处理朝政,他要往潭州去视察军情民情。
陆渊听后,虽心生疑惑,到底没能料想到陆镇已然知?晓沈沅槿尚未离世的真相,因在他看来,倘若陆镇知?道了,必不会隐忍至此,该当?大张旗鼓地往各处下达文书寻回沈沅槿才是。
“大郎如?此体?察民情,挂心将士,阿耶身子骨尚还硬朗,若是连这短短两个月都不肯应,岂不成了铁石心肠。”陆渊说完,旋即偏头去看沈蕴姝,毫不避讳地牵起她?的手握在掌心,“只是要委屈姝娘不能时时都有我陪伴在身侧。”
陆镇见不得他一把?年岁了还跟年轻郎君似的黏着妻子,攀谈几句,告辞离去。
二月初一,陆镇领侍卫和暗卫各五十人微服出宫,为俭省时间,快马去往潭州。
这一回,他不会再像先?前?那样强行带她?回京,更不会枉顾她?的意愿迫她?进?宫,将她?困在牢笼中,他只求她?也去长安开布庄,让长安也有氎花制成的衣被,也让他能时时出宫见一见她?,见一见她?就好。
半月后,陆镇扮成富户人家的家主进?入潭州,在沈沅槿的布庄附近赁下一座宅院,他不知?,元日以前?,沈沅槿就已和陆昀重逢,常在一处漫步谈心。
陆昀的调令早在二月上旬就已抵达,乃是升任华州刺史,虽不是京官,但华州距长安不过百里,总算可以在年节归家几回。
因陆昀在潭州为官的这三年里颇有清正?廉明的名望,他离开潭州去往华州这日,前?来为他践行的百姓几乎占满了整条街道,沈沅槿亦在人群之?中。
二人的视线短暂地交汇过后,陆昀穿过层层阻碍,向民众表示完谢意,请他们离去。
“沅娘。”陆昀温声唤她?,眼圈发红,若是可以,他更想留在潭州任刺史;哪怕她?再无嫁人之?心,他们之?间再无可能,但只要能这般看着她?,能在休沐日陪她?闲步游玩,他就很满足了。
沈沅槿瞧出陆昀眼里的不舍,遂宽慰他道:“二郎是个好官,我相信,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