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槿的内心痛苦万分, 陆镇不合时宜的触碰无疑加剧了这份痛苦,泪意湿润了眼眶,沈沅槿奋力去推开?他?的手?, 拿眼神?剜他?:“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放开?我。”

她说他?脏。陆镇心如刀绞,越发慌了神?,她越是挣扎, 他?便也攥得越紧,对着她并不怎么友善的眼神?极力为自己辩解,“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许是那鱼鳔在?制作的时候有些破了, 我真的没有想过在?那上头做手?脚,答允沅娘调理身子的一年之期,我从未忘过。”

彼时的沈沅槿尚还沉浸在?这个巨大的打击之中,陆镇嘴里说出的话,她一个字也不听不进去,在?发觉反抗他?的束缚无果后,索性抬起手?照着他?的脸落下一记响亮的耳光。

沈沅槿的这记耳光用了十足十的力气,打得陆镇的脸颊显出浅浅的红痕,然而他?还从错愕和痛觉中反应过来,又听沈沅槿神?情激动地道:“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陆镇浑不在?脸上火辣辣的刺痛感,反而担心起沈沅槿的手?疼不疼,遂松开?她的肩,转而去牵她的手?,全然不去理会她赶人的话语,满脸疼惜地问:“沅娘方才?用了这样大的力气打我,手?可疼?”

他?这人是听不懂人话么?沈沅槿胸中的火气和愤恨越发不打一处来,加之现下肩膀没了他?的钳制,猛地立起身来,奋力往回抽手?,近乎歇息底里地道:“你滚开?,滚啊!”

然,陆镇力大如牛,沈沅槿又怎么可能挣得开?他?铁钳一样有力的大手?,她才?挣扎没几下,竟是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沅娘。”陆镇见状,惊呼一声,忙不迭勾住沈沅槿的腰揽她入怀,焦急万分地命人去请太医。

陆镇将她安置到?床上,坐在?床沿处守着她,嘴里一个劲地说着对不起,是他?不好惹她生气,求她快些醒来之类的话。

张太医提了药箱着急忙慌地赶过来,陆镇一见着他?,仿佛一下子有了主心骨,忙将人让到?床边的小凳上坐下。

一番望闻问切过后,张太医心中便已有了结论,但见他?微微花白的浓眉稍稍蹙起,“禀太医,太子妃乃是连日劳累,加之情绪太过激动,一时怒急攻心才?会昏厥,并无大碍,服下汤药后不消多时便可醒来;另外,太子妃已有近两个月身孕,只是太子妃身体?底子薄弱,胎像并不十分稳固,倘若不慎滑胎,对太子妃的身体?损伤极大,恐还会伤及根本,是以这一胎更得处处小心,好生坐胎才?是。”

他?的这番话竟比女医所言还要严重些。陆镇登时陷入到?愈加强烈的自责之中,即便他?并没有在?那鱼鳔上做手?脚,可令她在?不适当?的时间有孕的人确是他?无疑,她会面?临这样的境遇,皆是他?造成的。

懊悔和自责之情压得陆镇快要透不过气来,他?甚至不知?自己是如何让张太医开?的方子,又是如何命人去抓药熬药、送他?离开?,只是呆呆地坐在?床边盯着沈沅槿的睡颜,似乎生怕她不会再醒过来了似的。

将近一个时辰后,岚翠送了熬好的汤药进来,陆镇伸手?接过,让她退下,待试过汤药的温度后,这才?拿勺子一勺勺地喂沈沅槿喝下,药碗见底后,他?便又化作一块望妻石,静静守到?她醒来。

如此又过了大半个时辰,陆镇像是不知?道饿,直等?到?沈沅槿缓缓睁开?眼后,他?方回过神?,一脸真挚地向?她认错道歉:“不论那鱼鳔有无问题,让沅娘有孕的人是我,是我对不起沅娘,对不起,沅娘原谅我这一回,让我好好补偿你和孩子好不好?”

补偿。这两个字,她已经从陆镇的口中听到过太多回,然而他?带给她的,始终都是伤害居多。

沈沅槿实在?心累,不想再同他?争辩什么,语气不再像昏厥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