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卧病在床, 儿?自当为她侍疾。况圣上照顾姑母多时,不免受累,望圣上以?龙体为重, 暂且回去歇一歇,允儿?留在殿中照顾姑母一日。”
她这厢话音方落, 陆渊尚未做出论断,殿外宫人传话说,皇后殿下过来了。
陆渊强打起精神扬声?让人进来, 崔皇后便领着两个手捧食盒的宫娥一道进殿, 亲自取出盒中的吃食布在案面上,“臣妾听闻圣上自昨日晌午起便没怎么用膳,如此下去, 身体如何熬得住,恳请圣上顾惜身子,多少用些东西,再回紫宸殿歇上些时候, 臣妾定会代圣上好?生服侍贵妃妹妹。”
陆镇闻言,却是下意识地偏头看了沈沅槿一眼,沈沅槿虽未能读懂他眼神里的意思,但不知怎的,就是直觉不能让崔皇后在此处,忙道:“皇后殿下每日费心料理宫中庶务已是不易,若是殿下再凤体欠安,岂非更令圣人忧心;妾身年纪尚轻,又无需操持六宫事,况贵妃是妾身的姑母,还是由妾身留下侍奉姑母吧,妾身定会小心侍奉,不论小事大事,必定及时差人告知圣上和殿下。”
崔皇后耐心听她说完,并未轻言放弃,而是从容和蔼地道:“吾为皇后,庇护后宫妃嫔,亦是吾的职责所在,太子妃与太子新?婚不久,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吾视太子为亲子,岂能忍心叫他一个人回东宫。”
“母亲多心,某虽不舍新?妇,但贵妃乃是新?妇的姑母,新?妇欲在病床前尽心,某自当尊重新?妇的意愿。”陆镇说着话,转而去看床边的陆渊,向着沈沅槿说话,“阿耶,贵妃素来待太子妃亲厚,感情甚好?,若是能由太子妃陪伴在侧,想来贵妃也会开怀些,于她的病体亦有益处。”
从前在王府时,沈蕴姝待沈沅槿的态度和情谊,陆渊都看在眼里,自是觉得陆镇所言有理,当下略思忖片刻,起身坐到布了饭食的小几旁,下达决断:“皇后要朕顾及龙体,也该留心自己?的凤体;贵妃既是太子妃的姑母,就依太子妃所言,由太子妃在此侍疾半日,皇后顾好?后宫诸事便是为朕分忧了。朕回去睡会儿?处理完当紧的政务,晚上再过来。”
沈沅槿耳听他答应让自己?为沈蕴姝侍疾,忙下拜谢恩,“妾身谢圣上成全。”
陆渊先时不觉得沈沅槿有何处好?,这会子见她肯为沈蕴姝向他真?心诚意地道出谢字,不禁对她改观不少,难得一回正眼瞧她,好?声?好?气地与她说话:“大郎唤朕阿耶,你如今已是他的新?妇,也该随他唤朕阿耶才是。”
“谢过阿耶。”沈沅槿极不习惯地又道一遍谢。
崔皇后立在一边看他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搭腔说话,自觉多余,遂往那圈椅上坐了,静待陆渊用过早膳,与他一道出了拾翠殿。
帝后离开后,沈沅槿也不避讳云香、云意还在殿里,在催促陆镇也快些回东宫前,也向他表达t?谢意,不同与以?往的虚情假意,而是真?心的感谢,“谢谢大郎肯陪我来看姑母,为我说话;晚些时候圣上过来,我便回来。”
陆镇见她没有避着人,便也学她得寸进尺,捧住她的脸在她的眉心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轻吻,“好?,我等你回来。”话毕,负手信步奔出门?去。
背过身的云香、云意听见门?被人从外面合上的声?音,这才敢回过身来看沈沅槿。
沈沅槿走?到床沿处坐下,询问她二人退热的汤药多久可服用一次,云香道:“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沈沅槿默默记下,伸手去抚沈蕴姝额头上的巾子,感觉到有些热了,将其取下放进水里重新?沾湿拧干,放回头上继续冷敷。
又过得一阵,宫娥送来温水,云意极有眼力见地将炭盆挪进,帮着沈沅槿去解沈蕴姝的寝衣,替沈蕴姝擦身。
沈沅槿用温热的湿巾子擦拭沈蕴姝的手心,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