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云意本只是进来瞧她睡得可好,未料映入眼帘的场景竟是她眉头紧锁,攥紧被子瑟瑟发抖的模样。

汗水洇湿了?沈蕴姝的鬓发,令她单薄的身形瞧上去更添几分楚楚可人,云意?轻拍她的肩,稍稍加大些?音量,“贵妃醒醒。”

沈蕴姝被云意?的声音唤醒,这才自那个可怖的梦境中醒来,待看?清眼前人是云意?,那抹极度的恐惧和不安方得以缓解稍许,想?要坐起身抱住她,方发觉身体沉重得厉害,头也有些?疼,就连喉咙亦不大舒坦。

云意?观她的耳朵和脸颊皆是红彤彤的,忙不迭将手背搁在她的额头上,略掀开被子的一角,摸了?摸她的里衣,果真?早叫汗水浸湿。

“来人,贵妃起了?高热,速速去请太?医。”云意?喊来宫人进殿,又叫去打热水,替沈蕴姝擦身过后换了?身干净的寝衣,落下床帐。

沈蕴姝脑海里全?是昨日所见的场景和梦中的景象,床帐降下遮住光线的那一瞬,她整个人便又陷入到极度的恐惧中去,勉强聚起一丝气力去握云意?的手,“别走,黑,太?黑了?。”

云意?见状,拧眉看?眼透进来的光亮,掀开床帐坐到床沿,回?握住沈蕴姝的手宽慰她道:“婢子不走,婢子就在这里,贵妃莫怕,天?已亮了?,屋里不黑。“

沈蕴姝的体温似又高了?些?,高热烧上来,头痛愈甚,她这会子已经没多少力气与人说话,只是勉强点点头,眼尾溢出些?许生理性的眼泪来。

不多时,云香请来陆渊钦点过的张太?医为?沈蕴姝诊治。

张太?医望闻问切后,旋即提笔开了?退热和安神固本的方子出来,仔细交代道:“贵妃乃是昨日受了?惊吓,夜里梦魇盗汗受凉,是以才会引起高热;只是贵妃身体亏空积弱,能用的药材多为?平性,药性上不免有所欠缺,一时难以退热,便是退了?热,短期内亦难大好,需得每日按时服药,好生静养。”

云意?不欲假手于人,叫云意?领着底下的宫人守着沈蕴姝,她则亲自去抓药煎药。

晌午未至,沈蕴姝便已烧得不省人事,吃了?汤药亦不见好转,云香等人不敢自专,思来想?去,终是命人去紫宸殿和东宫传话,道是贵妃起了?高热,病情?凶险。

东宫距离拾翠殿不比紫宸殿那般近,沈沅槿和陆镇来时,陆渊已在床边坐着,神情?凝重,眉皱如川。

“阿耶。”陆镇朝人下拜施礼,沈沅槿没有出言唤人,只是见了?礼。

“圣上,我姑母她,如何了??”沈沅槿的面色亦不大好,关切问道。

陆渊取下沈蕴姝额头处的巾子,放进凉水中沾湿,拧至半干,声线低沉:“还未退热,再过一个时辰后方可再次服药。”

沈沅槿闻听此言,心中越发不安,拧眉又问:“怎会如此?”

即便沈蕴姝尚还处在昏睡中,陆渊仍是担心她会听见,只将那半干的巾子放回?她的额头上,沉默着不发一言。

这时候,床边侍立的云意?给沈沅槿递了?个眼神,又做了?个随她出去的手势,带着沈沅槿退到外殿,轻声细语地道:“禀太?子妃,贵妃是昨日在太?液池瞧见一具浮于水上的女尸,回?来后便一直心神不宁,夜里做了?噩梦起了?一身的冷汗,受凉后引起高热。说来也是婢子的疏忽,未能及时发现?贵妃的异样,唤她醒来……”

云t?意?话到此处,又是一阵自责,若非贵妃素日里待她们颇为?亲厚宽宏,圣上顾及贵妃的心情?,定不会轻饶了?她们。

沈沅槿闻言,轻拍云意?的手背示意?她不必太?过自责,略思忖片刻后往下追问:“姑母好端端的,何以会往太?液池那处去?”

“昨日皇后殿下在太?液池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