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昀千辛万苦递上来的折子言明:经他辗转多地亲自查探后,彭泽确有一连两年遭遇旱灾之情形,然,去岁秋日征收的赋税已叫当地百姓苦不堪言,今岁着实再无力承担赋税,恳请朝廷免去彭泽百姓一年的赋税。
陆渊准了陆昀的折子,并在今日的早朝亲命户部拨下银钱,降下圣旨令彭泽所在的州府协助赈灾,另外提拔两位外放的士族子弟的官职,右迁京中?。
当日散朝后,陆渊留陆镇在紫宸殿议过事,在陆镇告辞离去前,有心点?他,大意是:陆昀可?在离了那沈氏女?后,一心扑在政事上,他也?合该如此,万不可?被女?色扰了心智,做出糊涂事来。
若要说?到女?色一事上,以?他这些?年来对丽妃的宠爱程度,如何不算沉溺?自身不正,如何能叫旁人信服。
陆镇并未将他的话听进耳里,只是一味沉默着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在陆渊看不过眼地挥手示意他退下后,默声退出殿去。
他的一番良言相劝怕是又被当成了无用的耳旁风,他这长子倒是随了他年轻时候的脾性。
陆渊苦笑一声,无奈地轻叹口气,手握成拳抵了抵发酸的眉心提提神,重又提起朱笔加紧批完折子,好早些?赶去拾翠殿里陪沈蕴姝母女?一起用晚膳。
东宫。
赶来报信的黄门心急如焚地立在宫门处等待陆镇回宫,一见着陆镇,忙不迭上前行礼,颤巍巍地将人往假山后引。
陆镇观他面露惶恐不安之色,想?起上回沈沅槿出逃一事,前来传话的黄门也?是这般神情焦急,不禁心生?不安,拧眉问:“可?是宫t?外发生?了何事?”
那黄门低垂着头,一颗心几乎要跳到嗓子眼,迟疑片刻后方鼓起勇气缓缓开口道:“禀殿下,姜郎君一早递了话进来,道是别院里的那位娘子昨夜在自己房中?放了一把火,趁乱跑了出去。”
陆镇叫那消息砸得有些?不敢置信,呆呆站在原地愣了数息,待反应过来他听到了什么,立时变得怒不可?遏,脸色铁青,他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咬牙切齿道:“她竟敢如此戏耍于孤!”
黄门吓得浑身发抖,双腿一软直直跪在地上,将头埋得很低,“殿下息怒...”
陆镇未看他一眼,带着满腔的怒火抽身就走?,自去马厩内牵来一匹战马,领了一队人马急急奔出城去。
与此同时的集市上,沈沅槿买了远行必备的常用药,毕罗胡饼等干粮,又去成衣铺里买来一身男郎穿的圆领长袍套在身上,拿木簪束了发后,垫高鞋底扮成男子的模样。
时下城门和宫门皆已开了,陆镇约莫已经知晓她出逃的消息,各处渡口和城门都是不可?踏足的地方,便是这座镇子,她亦不敢久留,跟在几个香客身后去山上的道观或是寺庙里避避风头。
别业。暗卫们大多都去追寻沈沅槿的踪迹了,岚翠等人在屋里干着急,独姜川一人在庭中?惴惴不安地来回踱步,静候陆镇驾临。
远方传来哒哒的马蹄声,扬起漫天尘土。
姜川听闻此声,忙走?到院门处伸长了脖子往外看,果?见陆镇一行人骑着高头大马疾驰而来。
“殿下。”姜川垂下眼帘,急急迎上前去。
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焦糊味,陆镇离镫下马,面颊阴沉,“她是如何逃出去的?”
姜川惊惶到手心生?汗,双膝跪地请罪后,硬着头皮据实相告:“昨夜子时,暗卫发现沈娘子所处的居所走?水,进屋扑火救人之际,却见屋中?空无一人,四?处遍寻不得娘子,正这时,又闻后院马厩传来马蹄声,奴等追出去时,那匹马儿已经跑远,想?是沈娘子趁乱骑着那马逃了出去。”
原来乞巧那日,她主动亲吻他,口口声声说?心悦于他,与他做尽亲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