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还有多少沉溺与留恋;或许,她还有机会可以为辞楹和萦尘拼出一条生路来。
沈沅槿双手握成拳头,暗自下定决心,坚毅的目光随即落在案上的茶具上,迈开虚浮沉重的步伐,随手执起一只茶盏,再将其重重摔在地上,弯腰拾了一片锋利的碎瓷藏进袖子?里。
客房外的过道上,沈沅槿同辞楹和萦尘二人碰了面。
沈沅槿将她二人引到过道尽头,压低声:“回房去将你们的细软和金银带上,我会想法?子?让那人放你们走,你们骑马改去西北,过段时日你们走远后,我会伺机尽快从他的身边逃离,届时,我们再在约定好?的地方汇合。”
辞楹一遇着?在意之人的事情就?容易感情用事、有失理智,即便沈沅槿亲口向她二人保证会去沙州寻她们汇合,可陆镇此人素来霸道执拗,自是?担心沈沅槿的安危,故而颇为犹豫不决,倒是?她身边的萦尘是?个拎得?清的,当?即便朝沈沅槿点了点头。
沈沅槿瞧出辞楹的担心和犹豫,故作轻松轻松地宽慰起她来:“阿楹,这件事,我们不是?早就?约定好?了吗。我会努力活下去,你们也一定要平平安安地离开这里,如此方能有我们再相见的那一日。”
说完,头也不回地迈开步子?,走下楼去。
转角处的楼梯遮住沈沅槿的身影。萦尘反应过来时下还不是?她们悲伤难过的时候,忙不迭拉着?辞楹原路返回房内,取来两只包袱,将装着?细软、轻的那只递给辞楹。
辞楹还未从方才的那一幕里走出来,呆呆立在门框处,萦尘怕她想不明白,牵起她的手与她对视,轻声问她:“这是?我们三个先前?就?说好?的,我们不能失信于?二娘,不是?吗?”
经?她如此一问,辞楹方回了些神,忍着?眼泪接过她递来的包袱,跟着?她下楼。
彼时,客舍的一楼厅堂聚了不少人,人群正中,陆镇大剌剌地坐在圈椅上,幽深的目光扫视着?堂中惊惶不安的众人。
沈沅槿的身形和五官早已?深深印刻进陆镇的脑海之中,任凭她如何伪装,必定能辨出一二。
不是?她,厅堂中的这些人都不是?她。陆镇漆黑的凤眸里透出一丝不耐,沉声质问店家:“人可都到齐了?”
掌柜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斜眼去看身侧的茶博士。
那茶博士忙道:“三楼还有几位客人。”
陆镇眉眼微折,循着?声看过去,正要叫茶博士上楼再去催人,眼尾的余光便瞥见了楼梯处一抹高挑的身影。
素衣女郎款款而来,高高梳起的墨色绸发中,仅有一支银簪为饰;她的面上未施粉黛,宛若一朵清水芙蓉,天然去雕饰。
在场众人无?不因她的姿容侧目惊叹,委实很难将她与朝廷缉拿的逃犯联系在一处。
沈沅槿迎着?众人的目光径直走向阴晴不定的陆镇,她的面上没有表现?出半分对陆镇的恐惧之色,只是?平静地同他谈判,“此事皆系我一人所为,与辞楹她们无?关,你放她们走,我自会随你回去。”
她凭什?么认为,她在胆敢背弃他后,他还会对她心生怜悯。
陆镇的一双凤目死死盯着?她,怒火和恼恨在胸□□织缠绕,折磨得?他险些在人前?失控,生生凭着?仅存的一丝理智压下那股禁锢住她的冲动?。
“区区一逃犯,有什?么资格同某谈条件?”陆镇并未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明自己的身份,只是?端坐在那儿,冷冷地反问她一句,却又不给她回答的机会,让店家疏散无?干人等?回房后,瞥一眼身侧的亲兵,面容冷峻地沉声下令:“来人,速速将此三人拿下。”
“不许动?她们!”沈沅槿猛地将藏于?袖中的右手抬起,亮出那块锋利的碎瓷,继而抵在自己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