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沈沅槿也在,陆渊微不可察地拧了拧眉,脸色微暗。
她果真,又?是为着她的内侄女才肯主动唤他过来?。这回会是因为何事?
陆渊莫名涌起?一抹酸意,在沈沅槿向他行完礼后,板着脸问了句:“来?瞧你姑母?”
沈沅槿没有半分畏惧,平声答话:“是。”
陆渊瞥她一眼,自行落座,一阵短暂的沉默后,仍未让她平身。
沈蕴姝有些坐不住,欲要说些什么,陆绥先她一步开了口?。
“阿耶怎的不让表姊平身?”陆绥笑盈盈地娇声提醒,既轻松缓解了尴尬的气氛,又?不至揭陆渊的短,触怒龙颜。
陆渊缓了缓面色,沉声发?话:“平身,坐吧。”
沈蕴姝偏过头,一双水灵灵的桃花眼望向陆渊,温声细语地问:“我与二娘许久未见,想留她在宫里小住两日,不知圣上可否允准。”
这点?子?小事,也值当?她放下身段派人去请他过来?,他还以为,她会为她那内侄女求些什么。
“丽妃鲜少求过朕什么,朕允你就是。”陆渊迎上沈蕴姝的目光,意味深长地道:“短短两日怕是短了些,或许不久后,你们便能常常相见。”
沈蕴姝听?不出他这番话里的意思,沈沅槿却是不寒而栗,直觉陆镇欲要纳她为良娣的事,或许也是陆渊乐意看?到的,他知晓沈蕴姝与他做妾并非心甘情愿,也知晓她在沈蕴姝心里的分量,他给不了沈蕴姝正妻的位置,将?沈蕴姝困在他的后院中,所以,他希望她能成为陆镇的妾室,这样便可常来?拾翠殿里陪伴沈蕴姝,带给沈蕴姝一丝聊胜于无的慰藉。
他们父子?,当?真是一脉相承的自私自利。
沈蕴姝还在云里雾里,陆渊那厢再次道出沈蕴姝听?不太明白的话语,沈沅槿则是听?得清楚明白,他在警告她,莫要在沈蕴姝面前胡言乱语。
沈沅槿大方应对他的不客气,“圣上提点?的是,姑母身怀七甲,自当?事事小心谨慎。”
这顿饭,沈沅槿吃得不大自在,总算御膳房的厨子?手艺很不错,菜品大多都好,倒也没饿着自己。
是夜,陆镇在少阳院没得到消息,沈娘子?在拾翠殿歇下,两日后才能回别院住。
她们姑侄情深,陆镇没有多心,忙碌三日后,抽出时间去别院看?她。
屋内灯火通明,沈沅槿一手拿着绣绷,一手拿针刺绣。
陆镇习惯了她忙完事后理会他,自顾自地坐在她对面,把头一低,静静看?她落针。
心尖上的女郎就在眼前,朝堂诸事带来?的烦恼都在这一刻抛至脑后,取而代之的是宁静闲适,恬淡静好。
良久后,沈沅槿放下绣绷,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殿下忙完了?”
陆镇见她在揉脖子?,轻嗯一声,走到她身后,移开她的手,代替她揉,问她力道如何。
沈沅槿指导两句,闭上眼养了会儿神,脖子?是不酸了,陆镇的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专挑她的敏.感处。
“殿下。”沈沅槿不喜他的亲近,本能地往后躲。
陆镇追随过去,轻捏她的下巴,拇指指腹擦过她的唇瓣,俯身咬了咬她的唇瓣,亲吻。
此后五日,陆镇隔天就会来?到别院过夜,那绣绷上布料逐渐被绣上图案,再到被缝合成荷包的形状。
第七日,沈沅槿收完针脚,将?荷包送给陆镇交差。
陆镇拿在手里看?了看?,始终忘不掉沈沅槿在柳树下为陆昀系上荷包的那一幕,重又?塞回到沈沅槿的手里,“不系在腰上怎知好不好看?,沅娘为孤系上可好?”
沈沅槿嫌他事多,转念一想,明日便是去金仙观打醮的日子?,不想惹他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