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军原是为着制衡和监督节度使所设,乃是由?朝廷派出,周瞻既能让王监军为他所用,想来那背后支持周瞻之人,绝非朝中闲人,必定身居高位。
节度使周瞻与王监军俱死,一时半会儿间,怕是难以挖出那幕后之人。
陆镇在越州逗留三?日?,处理好相关事?宜,押送彭博和贾贤等涉案人前往杭州登船之日?,谢煜已带着原账册返回长安,上呈至御前。
私自?屯兵无疑会触犯帝王的?忌讳,陆渊虽广施仁政,却?非良善之辈,岂能容忍,当即宣御史台、刑部和大理寺重臣前往紫宸殿觐见,共商此事?。
十日?后,船只在潼关的?渡口靠岸,又两日?,车马抵达长安。
陆镇先往紫宸殿讨陆渊口谕,后亲自?将彭博等人送至大理狱,探过大理寺卿的?口风和圣人对此案的?态度,出了大理寺,按辔上马,并未返回东宫,而是望别院的?方向而去。
别院内,姜川清闲了多日?,常往自?家?跑,今日?晌午自?家?中返回后,因?昨夜照顾家?里女娃受了些累,这?会子正优哉游哉地窝在藤椅上吹风睡觉,还未眯着,就见一小厮小跑着进来,传话道:“殿下回来了!”
姜川耳听得?此言,险些以为自?己是在睡梦中,忙抬手掐自?己的?手背一把,感觉到痛意后,方能确认这?不是梦。
“速速命人备热水,殿下必定是回来沐浴的?。”姜川这?会子也不知自?己如何就想到了沐浴这?厢事?上,莫名?吩咐出这?样一句话。
那两个小厮着急忙慌地唤来两个婢女去烧热水。幸而那缸里的?水都是昨天才打来的?,尚还余下很多,无需现?去另打。
姜川打发人去烹陆镇素日?里常饮的?顾渚紫笋,又叫去房里准备殿下穿的?里衣和常服。
院里众人忙作一团,陆镇已信步行至院外,跨过院门,姜川忙不迭奔上前,满脸堆笑:“奴恭贺殿下平安归来,殿下一路辛苦了。”
陆镇仅仅瞥他一眼,便叫备水。
姜川恭敬答话:“奴不知殿下今日?前来,并未事?先备好热水。水还在炉上烧着,约莫还要一会子。”
“无需热水。”陆镇大半日?都在东奔西跑,忙碌多时,出了一身的?汗,且他急于去见心上思念多日?的?女郎,哪里还有闲心等炉上的?水烧沸,“也不必倒在浴桶里,装上两大桶凉的?送去浴房就好。”
姜川听陆镇说起过他在军中的?事?,便是大冷的?天也能用冷水洗漱冲澡,时值阳春三?月,又是下晌,太阳大,约莫无甚大的?妨碍。
炉上的?四壶水才烧了半热,姜川先打进桶里,空出的?再用凉水填满,与小厮一道提进浴房,搁在屏风后。
陆镇叫姜川在浴房外守着,兀自?脱衣,舀水,洗发,擦澡豆,再用水洗净,洗到某一处时,忍不住放纵数十息,缓缓闭了眼,满脑子里能想到的?独有一人。
若非怕她嫌他,当真不想巴巴跑来这?里沐浴。陆镇并未过分沉溺于快意里,克制着自?那欲中剥离出来,再用巾子裹住滴水的?发,擦干身上水渍,三?两下穿好里衣,披了外袍自?浴房而出。
彼时,姜川就勤勤恳恳地守在门外,好容易陆镇出来,十分周到地将那盛有巾帕的?托盘呈至陆镇跟前。
陆镇将其取来,换下那条早已被湿透的?巾子,自?行擦发。
些许零落的?水珠顺着脖颈没入衣襟底下,微微的?痒,像极了某些时刻沾湿胸膛的?汗珠。陆镇坐在床边,晒着午后的?暖阳,足足用了三?条巾子放勉强擦到半干。
姜川双手奉茶给他,偷摸打量他,压低声?试探性地问:“殿下今夜可要宿在别院?”
陆镇接茶的?动作随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