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料,沈蕴姝对?他的这番说辞没有半分怀疑。

她这般轻信于人,纯良柔弱,偏又生得国色天香,若无他相护,只怕为她那亡夫守过三年后?,便会被那沈氏兄弟拿去巴结旁的权贵,年岁不定大他多少,亦不会如他这般珍惜她、疼爱她。

陆渊自认为那日在沈府里?就那样要了她做得无错,心?里?也不发?虚了,调整她的坐姿,让她侧身坐在自己腿上,依偎在他胸膛,一手让她搂她,一手抚上她的孕肚,暂且卸下帝王的威仪,轻声细语地同怀里?的妇人解释道:“朕是怕你听了担心?,这才没有告知于你。”

“这么多年以来,圣上待妾身和永穆之心?,妾身都看在眼里?,妾身万分感激。”

许是类似的套话?说得久了,沈蕴姝早已变得麻木,甚至连自己听着都快信了。

“朕不要你的感激。”陆渊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吻,继而?去掌心?去覆她的心?口,认真无比地道:“朕只想要姝娘的心?,要你平安康健地陪着朕到白头。”

沈蕴姝心?绪复杂,仍是本?能地顺应他的话?:“妾身是圣上的丽妃,人是圣上的,心?自然也会是。”

陆渊从?不觉得沈蕴姝会扯谎骗人,毫不怀疑她说这句话?时的“真心?”,当下重又轻抚她显怀的肚子,“姝娘,朕觉得它会是个皇子,朕会为它安排好一切,让它一生无忧。”

是男是女,她都无所谓,能平安生下来才是最要紧的。

沈蕴姝不以为意,由着他跟个头一两回当阿耶的青年郎君似的在她孕肚上下功夫,甚至有些泛起困来。

陆渊努力坚持许久,奈何?它在肚里?睡熟了,几乎没怎么动,等他从?这个想法里?剥离,收回手,这才发?现怀中妇人已然睡着。

便容她睡睡吧。陆渊稍稍调整坐姿,人往引枕上靠,合上双目,陪着她一起睡。

窗外乌金西坠,内侍轻声叩门,询问?圣上可要在此处用晚膳。

陆渊睡得浅,恐怀中妇人被吵醒,只是无声默认。那内侍一早料到他会留下用膳,不过走走过场问?上一嘴,迟迟未闻里?面传出?声音,亦知自己该如何?做。

酉时二刻,宫人们簇拥着陆绥回宫,沈沅槿本?欲同沈蕴姝告辞后?自行离宫,却在殿门外被宫人拦下,陆绥亦不得入内。

永穆回来了,想来饭食也快备好了。陆渊低声唤醒沈蕴姝,垂首认真地替她整理好衣衫,又理好自己的,这才让放人进来。

陆绥小跑过去,兴高采烈地将自己编得小花篮递给沈蕴姝和陆渊看;陆渊也很乐意哄女儿开心?,面上现出?和蔼的笑容,夸她心?灵手巧,花篮里?插的花既鲜艳又好看。

陆渊似乎只会在她们母女面前露出?温和的一面。沈沅槿想起在梁王府时,她曾在皇后?的院里?见过陆渊父子,即便是同时面对?妻子和长子,陆渊面上的神情亦是肃穆持重的。

深宫中,帝王的宠爱是不可或缺的。沈沅槿衷心?希望,陆渊的这份宠爱能够持续的时间长些,保她们母女平安。

一家三口共享天伦,沈沅槿着实不知该如何?自处,来到沈蕴姝和陆渊面前,正要行礼告退,就听陆渊先她一步开口,竟是留她共用晚膳。

听上去是好言好语地留她,实则与下达命令无异。沈沅槿拒绝不得,只得留下。

这顿晚膳,沈沅槿吃得并?不舒心?。

沈沅槿告辞离去前,陆渊为讨沈蕴姝欢心?,特意叫人给她备下步撵。

来时没有,去时竟有了。且还是当着沈蕴姝的面亲口赐下。

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句话?放在陆渊身上或许也适用。

沈沅槿看透陆渊的那点小心?思,只觉如此甚好,他的心?里?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