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的话音落下, 陆镇指尖的动作便随之一顿,凝眸地注视着她,迟迟未曾应答。

窗外夜色渐浓, 约莫过已了戌正。

屋子里静悄悄的, 唯有细碎的风声不?时传入耳中。

陆镇漆黑的瞳孔里映着沈沅槿的身影, 此刻,世间万物?于他而言仿佛都不?复存在了,满心满眼?都是她。

她是这样?让人痴迷沉醉, 仅仅五次怎够?陆镇暗自忖度着,渐渐压下那些旖旎的心思。

他该谢谢她方才提醒了他, 及时让他停了下来?;若非如?此, 待数十日后,他从泉州公干归来?,岂不?是再无来?此处寻她的理?由。

陆镇在沈沅槿略带探究和疑惑的眼?神中, 伸手替她整了整裙衫,抱她走到妆台前?, 放她在月牙凳上落座,而后往妆奁里寻来?冯司宝制作的那支蔷薇金步摇。

“孤自那夜将这金步摇送与娘子后,许久未见娘子簪过它, 可是有何?处制得不?合娘子心意, 让娘子不?喜?”陆镇一面问她话,一面躬身弯腰,十分细心地将那发簪往她的发髻上簪。

沈沅槿猜不?透陆镇有此问的心思, 摇头坦率道?:“这步摇制得甚好,我也没有不?喜,只是瞧着太华丽了些,不?大有用得上的时候。”

用不?上。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如?今不?是郡王妃, 就无需时常佩戴华丽之物?了么??

陆镇微皱了皱眉,沉目俯视镜中女郎的素面,真心实意地道?:“便没了郡王妃的名头又如?何?,什么?华丽不?华丽,不?过一支步摇,哪里值当娘子如?此小心谨慎,何?需挑时候用。娘子既夸它好,孤便叫尚服局的司宝多制些金钗送与娘子,娘子几时簪都使得。”

沈沅槿闻言,不?禁暗自腹诽:她与他非亲非故,平白送她这么?多东西叫怎么?一回事;何?况,她从陈王府离开,除去?她耶娘就给她、姑母送给她的嫁妆外,陆昀还另外分了不?少钱物?给她。

她可不?稀得拿陆镇的东西,省得履行完同他的约定后,他好以此为借口纠缠不?清。

沈沅槿心中虽如?此想?,嘴上却是不?提一字,生怕陆镇听后过度联想?,疑心她还惦记着陆昀和临淄郡王妃的身份,若是因?此激起?陆镇作为一个男人的好胜心和占有心,依他的疯劲,怕是又要在房事上磋磨于她。

晚风从撑开小半的窗台处吹进来?,烛台上的火苗啪一声爆了下,烛火乱窜,光影摇曳。

铜镜中映着陆镇的一段身影,沈沅槿瞧不?见他的脸,但能隐约感觉到,陆镇似乎正在看着她。

彼时的沈沅槿几乎如?芒在背,那些晃动的光线丝毫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只是那般脊背僵直地静坐在妆镜前?。

陆镇则是老老实实地垂手而立,聚精会神,目光如?炬,像是在欣赏一幅名家所绘的美人图,难得一回没有动手动脚。

两人就那般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皆是看向黄铜镜面,缄默无语。

有她在身边,便不?做那事,亦可让人觉得心情愉悦。陆镇心中熨帖,忍不?住抬手抚上她的发髻,再是发间的步摇和其上坠着的流苏,捧住沈沅槿的脸颊细细看过一回,敛目问她是否喜欢珍珠。

珍珠洁白圆润,光泽柔和,从古至今,颇受女郎追捧,沈沅槿亦不?能免俗,遵从内心的想?法,冲陆镇点了点头。

陆镇的手不?知何?时移到了沈沅槿柔软的耳垂上,似在确认她的耳上到底有无耳眼?,可惜他反复摸了数遍,仍是没有寻找到到半点耳眼?存在过的痕迹。

既戴不?了南珠耳珰,那便让她戴南珠项链、手串和嵌南珠的钗冠好了。陆镇心中有了主意,因?道?:“娘子生得肤白胜雪,孤思来?想?去?,唯有合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