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眼前一个急匆匆的身影跑过,停在了姑娘的面前。

宋谨和停下了前行的脚步,仔细一看,跑过去的人竟然是……

徐建。

原来王思年在喊的是他。

徐建比少女高出一头多,仗着自己腿长胳膊长,一见到王思年,就使劲揉搓她头顶的短毛。

“你把我发型弄乱了!”少女气哼哼的。

“这样多精神,免费的空气烫。”男孩说,露出一脸不作假的憨笑。

秋日大亮的天光洒在年轻的情侣身上,漾出粉红色的光晕。如果两个人之间的气场能散发味道,那一定是草莓味的。

宋谨和用后背抵住砖墙,隔着不远的距离,默不作声的看着这对没头脑和不高兴。

特别般配,天造地设。

他终究是晚了一步。

……

“宋总?”可能是他太久没有说话,助理忍不住出声提醒。

男人从漫长的回忆中醒过神来,才发觉浴缸里的水已经凉透了。

“我在听。”

“饭一会儿送过去了,您记得开门啊。”助理絮絮叨叨,很是操心。

“好。”宋谨和简短回复,从浴缸里起身。

可能在冷水里泡的太久,吃过淡而无味的烤肉饭,当天夜里,他开始发烧。

野火似的热度让男人不得不放弃了去公司的打算。

宋谨和没和其他人说,独自前往医院。输液的针扎进去时,引发轻微的刺痛。点滴刚开始是微凉的,顺着静脉流下,很快被身体里的血暖和起来。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吐干燥的火,让人昏昏欲睡。

他好像又看到了幻觉。

幻想有人从他身边经过,带起熟悉的馨香。

王思年不爱喷香水,但是爱干净,身上总是带着洗发水混合衣物柔顺剂的味道。

她自嘲那是“妈妈味”,但是宋谨和觉得这是家的味道。

所以,是她回来了吗?

“你下针的地方都回血了,还好我看了一眼,不然出大事了。”护士焦急的声音打断他的遐思,“没有别人照顾,你更得多注意点,不然多危险。”

宋谨和看着肿起来的手背,无知无觉的说了句谢谢。

他在输液大厅的椅子上一坐就是六小时,起身的时候,人清醒多了。

“如果是重感冒的话,是会出现嗅觉失灵的问题的。”医生听到他的困惑,言简意赅的解释了一下。

“不是嗅觉失灵,是闻到一种很熟悉的味道,若有若无。”男人说。

医生翻了一眼他的病历本,指着过往病史那栏,不再过多啰嗦:“可能是氟哌A醇的原因。你还得输一天液,先去把明天的费用缴了吧。”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同,所以有时候说的再多,对方也无法领会。

宋谨和点头,拿着单子往缴费处的方向走。只是走得越近,香味就越浓。

他突然开始暗自期待一个可能性……如果老天肯眷顾他一次的话。

缴费处排队的人不多。

冰冷的玻璃窗前,影影绰绰立着几个。

宋谨和恍惚的停住,如同十七八岁第一次想要表白时,心如擂鼓,口干舌燥。

老天真的听到他的心声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她。

王思年的长发被高高束起,穿着简单的运动套装,注意力全在手里的单据上。她肚子隆得颇高,看样子应该有个七八个月的身孕了。

男人不敢靠近,只能用贪婪的目光凝视着她,生怕上前一步她就会消失不见这肯定是海市蜃楼般的幻觉,因为王思年是断然没道理留着他们的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