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嘉下意识往驾驶座看一眼,轻轻扯开邵颂华的手,低声对他说:“你别担心,我没事。”
“听颂华的。”季卿说完,把车门落了锁。
路嘉:“……”
回到邵颂华居住的小区,三人从地下车库乘电梯上去。
轿厢里,季卿和邵颂华一左一右“挟持”着路嘉,路嘉站在两人中间,望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突然笑了出来。
邵颂华摸摸路嘉肩头,声音里带着化不开的忧愁:“在我面前不用强颜欢笑。”
路嘉是真的想笑:“邵颂华,你以后别喝酒了。”
邵颂华又摸摸他:“嗯,都听你的。”
走到邵颂华家门前,路嘉眼睁睁看着季卿伸手打开指纹锁,进门从玄关柜里拿出两双拖鞋,弯腰摆放在他们跟前。
路嘉:“……”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现在走应该也来不及了吧?
为了让好友安心,路嘉这晚留宿在邵颂华家。
洗过澡后,路嘉穿着睡衣躺在客卧床上,想起那日,邵颂华拎着行李上他家,吃饭时提起素质欠佳的隔壁邻居,吐槽对方总在半夜拿电钻钻墙。
路嘉在静谧的黑暗中翻了个身,后知后觉明白过来,邵颂华是担心他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也担心他和贺敛……
路嘉将手按到小腹上,那里微微鼓出柔软的弧度。他以为是长胖了,却没想到上天给他开了这样大的一个玩笑。
一想到告白当晚他是用这样的身体爬到贺敛身上,路嘉就恶心得恨不能……
掀开被子猛冲进卫生间,路嘉俯身抱着马桶狂吐,直到胃里空无一物,他才脱力坐到地上。
“路嘉。”敲门声响起,季卿在外面问,“没事吧?”
路嘉起身去洗手,又捧起冷水洗了把脸,这才过去打开房门。
“没事,晚上喝了点酒,肠胃不太舒服,吐完就轻松了。”
季卿递给他一杯热水,路嘉接过捧在手里,内心挣扎,季卿伸手按了按他肩膀:“喝完水早点休息,别想太多,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你的身后永远有我,有颂华。”
路嘉眨了眨被热气熏红的眼,用力点头。
第二天邵颂华没上班,请了假在家陪路嘉。
经过多次反复思量,路嘉决定把手术日期定在两日后。袭击他的人自然还要继续找,路嘉右手无意识摸上腹部,但这件事不能再拖了。
路嘉好不容易打消邵颂华的顾虑,脱离他的“监控”回到自己家里,当天晚上,他失眠了。
翌日中午,路嘉起床,将自己收拾一番,出门打车前往城北,去看望一位故人。待到落日西斜,路嘉告别对方,步行经过街边一家花店,买了束白菊,坐上去往远郊的公交车。
两个多小时后,公交车晃晃悠悠停靠在终点站。路嘉下车,独自一人拾级而上,花二十分钟走到墓园。
他将手里的白菊放到墓碑前,用袖子擦净上头的灰,与黑白照片里笑容温婉的女士静静对望片刻,弯腰坐到地上。
“我去看过雪娟了,她身体恢复得不错,丈夫体贴,婆婆待她也客气。”
回应他的只有晚春傍晚拂面的凉风。
以往来这里看望养母,路嘉总有说不完的话,与她聊好友邵颂华,老板季卿,还有爱慕许久的贺敛。大部分时间他都在说贺敛,跟踪尾随人家,看见贺敛望着街边路过的小狗嫌弃又想摸的样子,他能滔滔不绝说上半个小时。
今天却格外沉默。
他像是特意跑来这里静坐,直到兜里手机振动,才如梦初醒般慢慢起身。
“祝我好运吧。”长腿佬阿〉姨﹒整理
路嘉最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