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当程池也以一副半睡不醒的大佬姿态出现在班门口, 这个本该画上句话的八卦故事又变得令人津津乐道。

嬉笑打斗的人流自动分出了一条道,行注目礼,教室里尽是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导演赶紧指挥徐乐陶趴下。

顶着全班的注视,程池也眼神懒懒的,单肩挎包,先把手里的一套竞赛题给了高赫,然后回到自己座位,拉开椅子坐下。

像是没睡够,整个人很佛,拧开瓶水咕咚喝了两口,余光发现了肆意打量的导演,喉结滚动了下,做出个吞咽的动作:“看什么?”

导演瞥了眼“逐渐进入状态”的徐乐陶,“你怎么才来学校啊,徐乐陶一个人顶了好大的压力,他为你承受了太多太多了。”

徐乐陶病恹恹地抬起头,事先抹了bb霜的嘴唇苍白无血,发蔫儿道:“别说啦,我自己能行的。”

“你脸色好差啊。”

“只是有点不舒服,没事的啦。”

程池也旋紧瓶盖放下瓶子,指尖佻达地敲了敲桌面,“台湾腔都出来了,这是演哪出?”

导演呈上自己的手机,点开合照贴给他看,“你看看上面都怎么说徐乐陶的,都给她气哭了。”

“我没哭。”徐乐陶故作虚弱地咳了两声,“这点小事还打击不到我,我只是有点胸闷气短……”

程池也哼笑出声,撂她一眼,语气闲凉:“你嘴上又抹的什么?”

导演解释:“她这是典型的气血两亏,被气的。”一面用眼神示意徐乐陶快趴下,再演下去就要露馅了。

徐乐陶听话地趴下,应景似的咳嗽两声,肩膀跟着抖颤两下。

程池也剥了片口香糖放嘴里嚼,背抵椅子,打开自己手机上的校园论坛,草草把帖子浏览一遍。

腮帮子半天才耸动一次,勾出冷厉线条,嘴里的糖越嚼,味道越淡。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点开某人微信,打字:【晚上把何雨菲约出来。】

Date:【铁树开花?】

程池也皱眉,回一句:【有病?】

Date:【明白。】

隔着一条过道,一男生正啃着大鸡腿,孜然味飘香四溢。

程池也朝他看去,足足看了五秒钟,那男生才注意到来自大佬的凝视,颤颤巍巍地问:“有……事儿吗?”

“好吃吗?”这话问得耐人寻味。

“好…好吃。”

程池也撂开椅子,起身,半插兜站到过道中间,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兄弟,咱俩换个座。”手指一伸,点点自己座位,“你坐这儿吃。”

一句“兄弟”,让男生震惊到嘴巴合不拢,他点了点头,小步挪了过去。

程池也还插着兜,大半个身子都重量倚在桌边,看上去散散漫漫,跟没骨头似的。

徐乐陶趴久了,都快睡着了,冷不丁被孜然味熏醒,迷糊地抬头,发现身边坐着一啃鸡腿的男生,啃得满嘴糊油,画面极度油腻。

“你把我同桌赶哪儿去了?”她眼睛瞪得似铜铃。

“我没赶他。”那男生还挺委屈,“你冲我嚷什么……”

“谁嚷了,我平时说话就这嗓门。”

程池也以拳抵唇咳了一声,微勾唇角,笑意直达眼底。

“原来你平时说话都这么凶啊。”

尾音很轻,带着别有深意的气音。

徐乐陶错愕地偏了偏视线,发现桌旁居然还站着一人,她低垂眉眼,细若蚊鸣道:“没有啦,偶尔才这样。”

bb霜的粉液干涸在唇上,煞白煞白的。

程池也舌尖抵了下腮帮,笑了笑,给那男生使了个眼色,那男生秒懂,乖乖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