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低头一瞅,哦,原来这玩意儿是情书啊。

“就这么个事儿,走了。”孙泽洋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导演颠颠儿地走回教室,奉上热乎乎的情书,徐乐陶正埋头吃辣条,那股甜辣交织的香精味直冲口鼻,她解决完嘴里这根,瞥了眼:“啥玩意儿?”

导演挤眉弄眼地笑了笑:“情书。”

徐乐陶忙不迭抽了面巾纸擦干净手,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信封,“给我的?”

“不然呢。”

“谁送的?”

导演笑得一脸暧昧:“你自己看。”

可能是梁静茹?????的《勇气》听多了,她最近胆子也大了,敢想又敢说。

“是程池也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导演心有灵犀地冲她点了点头。

教室里的灯还是那么明晃晃的,照着徐乐陶那张难以置信的脸,心里有根弦“啪”地断了,苦尽甘来的心酸,惊喜交加的无措……一切情绪无处遁形。

她缓了足有五分钟,才拆开手里的信。

从头到尾默读了一遍,心脏突突直跳,感觉像在做梦。

又缓了五分钟。

稍微找回点理智。

“可我做广播体操的时候没偷看过他啊。”

“你肯定偷看了,你自己不记得了。”

“对……我肯定偷看了,我自己忘了。”徐乐陶显然被pua住了,记忆出现了混乱,“可是,咱校那么多女生,他为什么偏偏就喜欢上我了?”

这还真把导演给问住了。

他稍微琢磨了会儿,信口胡扯:“他青春骚动,你二八芳华,喜欢上你那不是很正常。就像这情书里写的,你可爱,活泼,充满了积极向上的活力,能带给人正能量。这么多美好品质融于一身,一般人很难把持住的,程同学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肉–体凡胎。”

“那你怎么把持住了?你还总说我脸大。”

“我眼光不行,没有审美。”

徐乐陶还是不敢相信,“你看看这笔迹,太丑了,跟他卷子上那笔迹根本不一样。”

“你家平时吃饭能跟过年一样嘛,那都表白了,不得搞点不一样的菜式啊。”导演忽悠人实在是有一套,眼见着徐乐陶就快被他说动了,继续强夸,“这叫情书体,无形胜有形,就适合糊弄你们这些小姑娘。”

到了这一步,徐乐陶没理由再怀疑,又从头至尾把情书欣赏了遍,“这句‘临书涕零不知所言’,是仿写的出师表吧。”

“是的,他这次用心了。”

她的心脏被重重摔了下,跌进一团柔软的棉絮里,那滋味真的很奇妙。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还真是,诚不欺我。

徐乐陶年纪不大,想法特多,小时候以为联合国秘书长是地球上权利最大的;也有想过如果全中国每个人都给她捐一块钱,那她从此就发达了。

初中那阵《流星花园》再度风靡,班里一男生因为打架斗殴被记了过,心情不好,眼眶隐隐发红,她跑过去安慰人家:“当你想哭的时候,只要倒立,这样子原本要流出来的泪,就流不出来了。”

那男生也看过《流星花园》,知道这是花泽类的台词,气得忘了哭,就想揍她。

她不光想法多,还爱把一件事想简单了,再赋予点主观的感情色彩,一番发酵到最后程池也爱我爱得要死,都给我写情书了。

前脚课铃响,后脚老王抱着教案走进教室,嗓门嘹亮:“走廊里就听见你们吵吵呼呼的,怎么别的班就能安安静静的,打铃了没听见啊。都给我坐好,上课了。”

徐乐陶收好情书,频繁往程池也的方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