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舔着脸:“我哪敢啊。”

“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

他妈的,声音又闯进来了。

酷男“啧”了声,手握成拳敲在桌上,满脸的烦躁。

小弟见大哥有发火的苗头,扭头冲徐乐陶使眼色。

没想这姑娘是个没眼力见的,背诵得还特别投入,彻彻底底无视了他。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终于背到最后一句,声音还不自觉地高亢起来。

小弟被拂了面子:“喂。”

徐乐陶感觉声音是冲着她的,抬头问:“你叫我啊?”

“你哪个班的?”

“三班的。”

“我俩在唠嗑,你背这么大声,故意的吧。”

徐乐陶眼神无辜:“我哪敢啊。”

小弟“啧”了声:“学我说话?”

徐乐陶越发显得无辜:“我没有啊。”

酷男听乐了,收了点脾气,照着小弟的脑袋就是一拍,“你他妈会不会说话啊,对女生要温柔。”

说完长臂搁在椅背上,吊儿郎当地侧过身子,瞥了眼桌角贴着的名字,语调拖得老长:“徐乐陶”

徐乐陶听得浑身难受,懒得搭理这俩,翻到课本里忘词儿的地方。

“看来还是个好学生。”酷男戏谑道,长臂伸过椅背,将手按在徐乐陶的桌上,“很乖嘛,那考试借我抄抄呗。”

徐乐陶头都没抬,兀自沉浸在学习中,“咋就记不住呢……多背几遍吧,熟能生巧。列缺霹雳丘峦崩摧列缺霹雳丘峦崩摧……”

酷哥觉得丢了面儿,用力咳了一声:“碍,乖乖女,跟你商量个……”

“我乖你奶奶个腿,嘚啵半天了,你烦不烦啊。”徐乐陶终于不堪其扰,一拍桌子瞳孔瞪得老大,“再骚扰我,我回家告诉我爸!”

酷哥被徐乐陶的气势给威慑住了,还以为这是哪位高官之女,赶紧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你要不乐意借我抄就不借,我再找…找找别人。”

徐乐陶翻了个白眼:“列缺霹雳,丘峦崩摧。洞天石扉,訇然中开。”

酷男强挤出一抹笑,默默转回头去,心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小弟也是个外强中干的怂蛋儿,叽里咕噜的不知道骂了句什么。

徐乐陶没受干扰,两耳不闻窗外事,继续背起古诗,刚才往这边张望看热闹的几个同学扫兴地缩回脖子。

背到兴处,有道人影经过,空气里留存着干燥好闻的洗衣皂清香,还有股淡淡的薄荷烟草味。

冥冥之中,她似有所感应。

回过头,果然是一张不期而至的脸,高鼻,薄唇,轮廓简直帅得人神共愤。

徐乐陶完全换了副面孔,笑得特甜:“你也在这个考场啊。”

程池也抬眸,没什么搭腔的意愿,把带来的纸和笔扔到桌上,大喇喇往椅子上一靠。

徐乐陶转回去,美滋滋又背了几句,到底忍不住,找了个由头再次搭讪:“你有几支黑水笔?”

程池也没说话,抬起下巴点了点桌上的一支黑色水笔。

“哦,我寻思你要没带,我借你一支。”

离开考还有两分钟,监考老师提着一个密封文件袋走进教室,“把桌上的东西收一收,书包课本什么的都给我放到前面来。”

徐乐陶把课本塞进书包,拎到了前面讲台。

回座位时,不巧跟那位酷男一道,她听见酷男说:“刚才逗你玩的,别…别告诉叔叔。”

徐乐陶摆起高冷范儿,甩都不甩他。

考场安静,徐乐陶提笔就没停,埋头吭哧吭哧地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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