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扔下遥控器,拿起茶几上的核桃钳,一边听她们聊天,一边敲着山核桃,耐心敲了小半碗后,他拍掉手上的核桃屑,看一眼因紧张而脸色微红的徐乐陶,朝他妈说:“你这是查人户口啊,再问下去她该哭鼻子了。”

楚婕倒挺意外,他这儿子从小酷到大,顶着张祸水脸,不知惹了多少姑娘心碎,这还是第一次把女生往家里领,刚才又是按遥控器又是敲核桃的,不知道血气方刚的在整哪出。

青春期的大男孩,有七情六欲不足为怪。

“你同学来找你拿寒假作业。”楚婕轻抬下巴,“你领人家上楼去玩吧。”

徐乐陶边站起身,边朝楚婕点了点头,“那阿姨,我就先上楼拿作业了。”

转身上楼,徐乐陶长舒了口气,想到要去程池也房间,心里顿时涌起一种澎湃的惊喜。

捋头发,拉拽裙子,跟在程池也后面,一步步地踩着螺旋状楼梯。

两人脚步同调,每一个步子都像鼓点踩在节拍上,忽而他停下来,那节拍突然就乱了。

她不解地望向他,望着他转过身,缓缓露一截冷厉下颌骨,眼睛里某种情绪呼之欲出,语气倒挺淡的:“快点跟上。”

程池也房间比她的大,跟印象中男生的房间大差不差,桌上堆着几本参考书和科幻类的小说,整面墙摆着黑胶唱片和手办模型,床单被套是藏青色的,窗帘是低饱和度的纯灰。

“没洁癖,随便坐。”他捡起床上散落的几件睡衣,一骨碌扔到飘窗后面。

“那我……”可要坐你床了。

徐乐陶没跟他客气,矜持地坐到他的大床上,屁股一陷进去,她这思绪就开始飘了。

这是程池也睡过的床单,这是程池也枕过的枕头,这是程池也盖过的被子,铺天盖地全是他的气味。

“发什么呆?”程池也冷不丁出声。

徐乐陶打个激灵,看向支着腿坐在飘窗上的他,“没发呆,你的床坐着真舒服。”

“躺上去更舒服,你试试?”

徐乐陶羞红了脸:“今天就算了,下次吧。”

程池也哼笑,幽深地眸看着她,凝视半晌,喉结微微起伏。

徐乐陶被看得不甚自在,四处张望了圈,把话题引到他妈妈身上,“你妈过完年,是不是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