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以拳捶桌,某个记忆点被打开了,突发奇想:“不会是肾虚吧,我太姥爷就这症状,成天睡不醒, 特别困。”
徐乐陶一惊, 捏着梅花糕定格成一幅静态画面, “不会吧……他八块腹肌妖八七呢。”
“外强中干,看着行,其实不咋滴。”
徐乐陶心凉了半截,脑子里闪过一些未来也许会经历的画面,正想的入迷,一男生抄球从她身边“嗖”地跑过去,及时打断了她的无厘头想法。
她甩甩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事关男人的荣誉,你别瞎说,而且这事儿吧,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得去医院拿仪器测。”
“仪器咋测啊?”导演有些话不便明说,“徐乐陶,你不了解我们男人的生理构造,嗐,跟你说了也是白说。”
趴着睡觉的某人忽然抬起了头,搓了搓后颈后,往嘴里塞了颗压片糖,薄荷味的,提神醒脑,声音还是带着点哑:“你俩平时聊天尺度都这么大吗?”
徐乐陶装没听见,囫囵吞掉剩下的梅花糕,将手里的好词好句本翻得哗哗响,“这句写得好,马尔克斯说的。”
“读来听听。”导演装模作样地打起了配合战。
“回忆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以往的一切春天都无法复原。”
“说得真好,这回月考可以写进作文里了。”
一看两人作势要装死到底,程池也不咸不淡插进句话:“昨晚看英雄联盟决赛的。”
“看这个的啊。”导演不玩这游戏,但确实听其他男生提过这茬,半夜竞技,线上直播,“谁赢了?”
“FOG战队。”程池也瞥导演一眼,“两点睡,六点起,你太姥爷有我这身体素质?”
导演尬笑了两声:“没。”
徐乐陶使了好大劲儿才憋住笑,男的都这么爱显摆吗,她清咳了一声,解语花似的说:“不要在意细节啦,咱不比那个,咱比身高,他太姥爷指定没187。”
“对对对。”导演点头如捣蒜,“我太姥爷只有168,跟徐乐陶一边高。”
程池也将嘴里的压片糖咬得嘎嘣作响,看着她,慢条斯理,“我一米八八。”
徐乐陶大悲之后又大喜,心情真是跌宕起伏,“你又窜高啦,啥时候的事儿啊?你都没跟我讲。”
课间的时候,周心蕊向程池也请教一道数学题。
两学霸钻研数学,徐乐陶没好意思闲着,将语文课本竖在桌上,小声朗诵起来。
“六国破灭,非兵不利,战不善,弊在赂秦。赂秦而力亏,破灭之道也……”
周心蕊看着程池也的解算步骤,指尖点着草稿纸,“有一步我没看懂。”
“哪步?”程池也声色寻常,其间夹杂着徐乐陶的清脆朗读声。
“诸侯之所亡,与战败而亡者,其实亦百倍……”
周心蕊被她吵得心烦意乱,性格使然,声音依旧温温润润的:“我们在讨论题目,你能小点声吗?”
徐乐陶噤下声,模样有些愣愣的:“哦,好。”
索性课文不读了,改扣指甲。
一般人要是看见这场景,肯定觉得这小姑娘挺可怜,课文念得好好的,还被人制裁了。
但导演可不是一般人,他简直就是徐乐陶肚子里的一条蛔虫。
他俩从初一就是同桌。
那时的导演不像现在这么外向,因为打小父母离异,性格孤僻,每天都独来独往,没什么朋友,在班里显得有些不合群。
徐乐陶是个自来熟,就老爱追着他问:“你为啥不理我?你为啥不跟我说话?”
操场,男厕所,小卖部……简直是甩不掉的女幽灵。
他终于被这女生惹烦了:“你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