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摧，这几天就留在洞府，不行吗？”

面对着阿青的请求，燕摧难得几分迟疑。

他其实经常拒绝对方。毕竟阿青提出的要求和闯下的祸实在太多太多，以至于就连他都疲于应付。

阿青屋子里堆着的那些精巧漂亮、一点儿实用性都没有的小玩意儿，都是他发着脾气硬是让燕摧给自己搜罗来的。法决剑招学得不好、进度太难也不给说不给讲，不然小猫敢把书卷直接砸剑首脸上。

还有一次，燕摧临时有事离开了几日，回来时洞府一片狼藉，能坏能碎的东西稀稀散散落了一地。

他只在门前望了眼，就转身去隔壁屋，把假装若无其事的小猫给提了过来。

“你干什么！”阿青还和燕摧急眼呢，他偷偷瞥了眼仿似狂风过境的屋子，磕磕巴巴地说,“这、这可不能怪我！是、是你自己设的阵法突然爆炸了！”

的确是剑阵出了问题。

但剑首设置的阵法绝无出错的理由，只有某个初学剑阵的新手试图偷偷溜出去，修修改改才让情形变得这样难堪。

阿青明显也有点怂了，平时再讨厌燕摧也会凶巴巴地瞪着对方的小猫，此刻慌里慌张地先发制人，数落起剑首的不对来。

“谁让你把我丢在这儿！”阿青凶道，“你、你就不能…”

燕摧等着他从别人那里抢来的小猫，继续向自己提出新的要求。可阿青恨恨地咬住了嘴，不高不兴地将脸扭到一遍。

阿青总是穿着轻薄的青衫，虽然是只漂亮的小猫，却并不擅长打理自己。

燕摧看着对方发丝散落着垂在脸侧，下意识伸手去撩。小猫警惕敏感地躲了开来，皱着鼻子警告道：“不许靠近我！”

然后阿青又很小声地说了句：“你们剑宗的修士，真是讨厌…”

他像是很苦恼，又似是很怕。

燕摧不太明白阿青在担忧什么。他知道对方既不害怕凶狠残忍的域外妖魔，也不在意修士们之间的血腥争斗。

旁人温热的血对这只小猫来说，只是弄脏自己花色皮毛的脏东西，阿青并不这样切实的活在这世上他对身边的一切，总都有种缥缈虚浮的游离感。

但阿青胆子很小。

燕摧当时没能想清，现在被徒弟们欺负到呜呜直哭的小猫趴在他怀里发抖时，剑首才明白阿青在害怕什么。

阿青无疑很害怕人类。

“你又不说话！”小猫看燕摧不说话，气得挠了他一下，“剑宗有什么好管的！没了你，难道这么大的一个门派就没法运转了吗？”

真是任性，且丝毫不为他人考虑的说法。

但剑首颔首许诺道：“此事了结之前，我会待在这里。”

*

阿青其实很会撒娇。

燕摧后知后觉地意识了这点。

得到了剑首的许诺后，小猫安静了许多却依旧说不上安心。明明还累得很，却偏偏不要去舒舒服服的被子里睡觉，非要趴在剑修膝上迷迷糊糊打瞌睡。

早已是当世第一人的燕摧，自然已不需睡眠。他闭目凝神，等膝上的小猫呼吸渐渐平缓，才重又睁眼。

阿青不哭了，但眉头依旧紧紧拧着。燕摧常见对方气恼，极偶尔也会窥见小猫兴冲冲独自玩乐的模样，却从不像现在这样闷闷不乐。

阿青被喂了药，但想来也能记住些什么。头狼驱赶了胆敢挑衅他权威的狼群成员，把自己的小猫叼回了窝里。

小猫被欺负得很厉害，身上沾染得全是坏狗们的脏东西。燕摧勉强把自己的小猫洗干净了，对方身上却依旧保留着许多牙印指痕。药效未退，阿青还神智迷蒙，被剑修碰触时伸手来推，惨兮兮地说：“不要了…”

想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