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截然相反的念头,在她年幼识浅的脑子里,都已经快火拼起来了。谁知道她都是怎么样在忍着,才能冷静地对哥哥说这些话。

唐纳言像走在街上突然挨了一闷棍,站都站不住。

他说的吧,小孩子都是在外头装乖的,一到了大人面前,就时不时张牙舞爪地气人。

灯光下,唐纳言半眯起眼睛,逼问她:“到底是不喜欢这里,还是不再喜欢哥哥?这两年,你都在打这个主意,是不是?”

庄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转动了下眼珠子,将头撇向月色皎洁的窗外。

一瞬间,睫毛被忍了许久的泪意濡湿。

但唐纳言心里燥得要命,情急之下,他伸出两根手指钳住她的下巴,逼着她扭过头和他对视:“说话,我在问你问题。”

他的力道相当大,嗓音却平稳而低沉,和平时交谈并无不同。

庄齐没看过这样唐纳言。

他乌黑的眼眸里,半点温和的影子都找不到,反而充满侵略与危险。

她要说什么?

她又能够说什么?

说我不是不喜欢哥哥,而是太喜欢哥哥吗?

说哥哥可不可以不结婚,可不可以只和我相依为命?只有我们两个就够了。

是要像这样,说这些悖逆伦常的话出来,让大家都难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