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齐哦了一声,“那应该不是什么小事,否则不会你爸也?知道。”

“你也?别担心,纳言哥再沉稳老练不过了,他能有什么大事?”

“但愿吧。”

从公园里出来,送静宜回家后,庄齐开车到了西山,停稳后,恹恹地下了车。

还没走到家门?口,一道人影就从树荫里走出来,“二小姐。”

庄齐手里握着车钥匙,很?努力地让自?己不要往后退,尽量镇定?地回答他,“孙秘书,您好。”

孙立行点头微笑?,“耽误你一点时间,你唐伯伯在等你,他有几句话?要说。”

“走吧。”

庄齐神色自?若地跟着他上?了车。她知道,她想弄清的?所有问题,唐纳言想办法瞒住她的?那些,唐伯平都会给她答案。

孙立行带她去了一处极隐秘的?园子里。

这个地方她路过多次,只是不知道门?朝哪边开,她也?没有问过哥哥。

园中水声潺潺,树上?有新结出的?梅子,风雨中滋养出的?花红树绿,游廊也?是一曲三折。

再往前孙t?秘书就不走了,他指了一下,“你直接穿过假山过去吧。”

“好的?,谢谢。”庄齐朝他点了一个头。

唐伯平靠在一把藤椅上?纳凉,大约中午在这里招待了客人,看?上?去相当疲惫。

她站到他身边,脆生生地叫了一句,“唐伯伯。”

“噢,你来了。”唐伯平揉了一下眉心,抬手说:“坐吧,和?你说两句话?。”

庄齐坐在了那张圆凳上?,“您说,我听着。”

唐伯平说话?,从来不会是单刀直入的?,哪怕他要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也?会极尽关怀一番。

就像现在,唐伯平把她的?近况问了遍,很?耐心、很?细致的?,一副慈爱有加的?长?辈模样。

庄齐攥紧了拳头,新做的?指甲嵌入掌心里,丝丝缕缕地疼着。

或许她在哥哥面前任性过头,被娇纵得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但那是对着唐纳言,他给予她的?主观体验令她感到安全?可靠,这是其他人不能比的?。

庄齐无条件地依赖信任他。

可对着唐伯平不能这样,她要小心斟酌好每句话?。

像做八股文一样的?套路,唐伯平关爱完了她之后,又开始抛出他的?恩仇观。

他语速迟缓地说:“齐齐,你是你哥哥带大的?,他为你付出了多少,我想你比我清楚,就不用我多强调了。我们做人的?话?,是不是也?要讲一点良心,不好以怨报德,你说是吧?”

唐伯平的?声音很?洪亮,大概长?年在会上?发言的?关系,说话?也?是抑扬顿挫的?,句与句之间有明显的?起伏,很?容易听出重?点在哪里。

庄齐点了下头,“是的?,您说的?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

唐伯平一脸为难的?神情,他叹气:“现在有一件麻烦事,可能你哥哥不肯和?你说,我来当这个恶人吧。”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他递过来一份文件。

“这是你哥哥的?材料,你先看?一眼。”唐伯平交到她手里。

庄齐急切地拆开,最先闯入她眼睛的?,是唐纳言的?一寸免冠照,相片上?的?男青年神清骨秀,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样子。

她往下读,每一个四方的?意?见?框里,都填写着长?长?短短的?内容,直到最末尾,也?是最重?要的?一栏,遒劲有力的?笔迹写着一句话?“此人作风浮泛,目前不宜离开华泰,也?不适合放在关键岗位上?,建议重?新斟酌人选”。

这是一句很?严重?的?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