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一提到一百万,所有的话语就只围着一百万转,再也回不到本意上去。

是不是不管自己怎么做,孩子们都会不孝顺?到底是人性如此,还是自己不配有孝顺的儿女?

邓秀珍越想头越痛,越想心越伤。

“回,回去。″听声抬头,是覃彦林担忧的目光,那眼神清澈单纯,盛满关心。

“回去?回哪去?”邓秀珍疑惑地问。

“回家,我要回家!“覃彦林努力开口。这是他自被救回来后,说的最多的话。

“回家?这是在家里呀!″邓秀珍反问,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她连忙问:“你要回哪个家?”

“啊?″覃彦林面露茫然,呆愣了半晌说:“吃肉包子!“

邓秀珍无奈地摇了摇头。

还是先带覃彦林去继续治疗吧。

康复科医生给覃彦林做理疗,邓秀珍在旁边陪着,顺便问问覃彦林的情况,除了治疗,还应该注意些什么,怎么才能更好更快地恢复。

医生讲得也详细,环境、营养、心理、家庭氛围各种因素罗列清楚,陈述详细。

“秀珍,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正用心记事的邓秀珍被赵树良的电话打断了。

“赵叔,您怎么......”邓秀珍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有可能是文静给赵树良打电话借钱了。她连忙走到外面僻静处跟赵树良说原委。

“秀珍,你要有什么困难,别瞒着叔,叔可是把你当亲闺女看的,这几十万叔还是能拿出来的,你千万别自己担着!还有彦林现在怎么样了?要不你把他带京都来看看,京都的华堂医院神经内科很有名的,比深城的要强不少。而且他们跟国外的大医院有交流,或许能让彦林快点好起来......”

赵树良絮絮叨叨地说着,邓秀珍在不知不觉中红了眼眶,那紧绷的神经开始放松,心里的委屈就跟决堤似的,漫溢了出来。

“叔,没事。”邓秀珍的声音带着鼻音。

“秀珍,你怎么了,千万不要瞒着叔!”电话对面的赵树良更加着急了。

“叔,真没事,您听我说......”邓秀珍哽咽着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赵树良一直静静地听着,直到她说完,这才问道:“可文静怎么说要三四十万呀?还说你拿不出来了,要找我借?”

犹豫了一下,邓秀珍说:“叔,我想请您帮个忙,就说您借了钱给我,然后......”

“妈,赵叔答应借钱给我们,我们不卖房子了,不过那个公司老是亏钱,还是卖了吧。”文静回来时是高兴的,甚至有点小骄傲。

“公司我已经联系人了,卖不了几个钱,房子恐怕还是得卖。”邓秀珍说。

“为什么?钱都赔了,为什么还要卖房子?卖了房子你和爸住哪儿?”文静有些激动。

“你爸恢复不大好,听人说京都的华堂医院神经内科对于你爸这种情况治愈率相当高,我想带他去看看。”

“爸的病是得治,不过这房子最好还是别卖,不然你们没地方住。要不我再找赵爷爷借,妈,你等着,我给赵爷爷打电话!”文静风风火火地拿出手机打电话。

结局却让她失望了,赵树良说自己买了住房,手里没钱,先前答应借钱给他们都是找别人借,再加上预支的工资。而且实际上他只借到了二十多万,所以他只能借二十多万给他们。

“妈,还是卖房子吧。”文静蔫蔫地坐下。

“妈,这个房子能卖多少钱?能凑够赔偿吗?”文煜小声问。

“把公司和房子都卖了,加上你们赵爷爷借的钱,倒是能凑够赔偿。只是,你爸的病,怕是没钱去京都看了。”邓秀珍说着担忧地看了看覃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