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第一个被说服,一改先前的态度,道:“有?道理。而且侯府人?少、被那么多?权贵盯着,更得顾全脸面,想不善待小妹都难。”

这话是?在暗讽路家舅舅之前选那两门亲事的缘由,直把舅舅奚落得面红耳赤。@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就……”事实摆在眼前,骆家舅舅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眼光的确不行?,妥协道,“那就等侯府来下聘再说……”

至此,一家人?都应下了,骆心词终于轻松地露了笑。

明念笙被迫回了侯府,待着不痛快,总往骆家跑,明于鹤也不拘着她,于是?,这消息第二日就被明于鹤知晓了。

武陵侯府立刻大张旗鼓地备起聘礼。

有?了周夷那事,骆家人?是?不想骆心词太早成亲的,但?都想先把亲事定下,好看看明于鹤是?不是?真心的、多?了解他一些?,这时候,王束就极其碍眼了。

若证实是?他命人?去灭口的,他死有?余辜,骆心词与他再无瓜葛。

倘若他是?无辜的,再怎么说也是?骆心词的生?父,人?就在京城,背着他私自定下,恐会让骆心词遭人?诟病。

奈何?那事迟迟不见证据,不能将?人?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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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范柠登门,骆心词与她在屋中说了些?话,没多?久,狂风席卷,烈日被乌云遮蔽,眼看大雨将?至,范柠急匆匆回府去了。

送走客人?,骆心词回去找骆裳,没见着人?。

她以为娘亲去了舅母那,过?去看了看,依然没找到,去前院问了下人?,方知骆裳一早就出去了。

“去哪儿了?”

骆裳性情温柔,在林州时就很少独自外出,第一次来京城,竟然不与家人?说一声就出去了,骆心词很是?惊诧。

“只带了个车夫,没说去哪儿。”

骆心词找不到人?,只能先回去,在屋中翻了几页书,她越想越觉得不合理,拧眉深思起来。

在闷雷响起时,心头突然一阵抽痛,刹那间,骆心词灵台乍亮,蹭地站起来,立刻让人?准备马车。

骆裳在京中能够有?来往的,只有?一个王束。

骆心词想起前几日骆裳问她的话,问她假若凶手真的是?王束,她觉得王束会用什?么手段来取她性命。

骆心词心想,娘亲可能是?念着那毕竟是?她生?父,单纯去探望一下……最多?就是?问一问,他是?否真的从来没将?她们母女放在心上。

得了答案,伤心一会儿就该回来了。

可是?莫名的,骆心词心慌意乱,总觉得出了什?么大事。

匆匆让下人?与舅舅说一声,她快速赶去刑部?。

到达时,夏日暴雨正盛,雨水犹若断崖瀑布,倾泻而下,冲刷着世间万物。

骆心词望着牢房前簇拥着的大批官差,在其中看见了面色惨白?的骆裳和她裙子?上的污血。

那一刻,骆心词脑中嗡了一声,嘈杂的雨声似乎就此停住,她听见了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哪里来的血?谁的血?

骆心词踉跄着下了马车,雨水刚拍打到她的发顶,就被一柄暗青色的油纸伞遮住,骆心词的手臂也被人?搀扶住。

“王束在你娘的逼问下承认了一切罪行?,夺走你娘的发簪,畏罪自尽了。”

骆心词霍然扭头,看见了明于鹤。

明于鹤手中的油纸伞倾斜在她头上,豆大的雨珠砸了他宽阔的肩膀上,留下暗黑色的湿痕。

“你娘身上的污血是?被他溅上去的。”明于鹤解释清楚,弯下腰,低声道,“就算订了亲,大庭广众之下我抱着你,传出去了,也会对你名声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