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之!”
谢泓衣抓住他的后颈,咚地一声撞在案上。
这一幕显然被昆仑奴看在了眼里,旋舞将尽时,腾地落回舞筵中央,向四座深深一拜,以一种奇异而幽怨的语调道:“仆为诸公献丑了。诸位大人皆为显贵,妻妾成群,然姻缘天定,富贵不能移,仆斗胆,为我家公子讨回意中人……”
“公子?不是为他自己么?”单烽道。
昆仑奴竟然垂泪道: “自上次相见后,公子茶不思饭不想,幽怨缠心,几成病鬼。红绡可在?”
黑暗中许多细细的女声此起彼伏道:“哎”
“月下三更,楼头镜前之诺,还记否?”
众多红绡齐齐应道:“记得,记得,应天喜闻菩萨为媒,得见郎君,妾不敢忘也。”
“好!得红绡娘子一诺,”昆仑奴慷慨道,“仆侍奉公子十三载矣,虽样貌粗拙,却精通腾跃窃物之术,愿冒死窃取娘子,背负而出,娘子切莫惊惶,免得惊动大人。”
惊动?
单烽望了一圈周围虎视眈眈的宾客,嵴背耸动,却被谢泓衣一手按住了。
“笑什么?你当真是来看戏的?”
单烽忍笑道:“滑稽古怪,不妨一笑,这家伙突然间一板一眼的,仿佛是把戏台子搬到了台中央”
他笑归笑,先前在巷子里所见的那个小皮影戏台,却悄然浮现眼前。
皮影戏,昆仑奴。
难道真是戏中种种,被原封不动地搬到了楼中?
沾上应天喜闻菩萨后,这出戏就蒙上了扭曲的喜色。如此想来,眼前的昆仑奴只怕如安床巷的小饿鬼一般,受菩萨所召,侍奉座下!
红绡道:“有劳义士,今日夜奔,妾不敢忘也。”
但见红影四散,没入黑暗中,昆仑奴面上的油滑之色一扫而空,双手合掌,向半空一伸,只听砰砰砰数声裂响,身形立时翻了数翻,仿佛撑爆了蛇蜕的巨蟒,一经解脱,便到了顶天立地的地步
那背后同时冒出数百只手臂来,起初还局促地挤在背后,肌肉虬结,腕悬金环,不断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叮当声,却突然被什么所吸引,向四面八方伸长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