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刚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背后冷汗狂涌,头顶又是一黑,单烽居高临下伸出手越过他,将那截钉在柱子里的断手拔了出来,向断面看了一眼。

“弦影?”单烽低声道。本呅件取于裙六8五灵五7久6久

白术可不管他在说什么,趁机抓过木匣,连滚带爬地跑出门,向菩萨还愿去了。

仅凭着这么一截断手,单烽已认出了谢泓衣的手笔。

也算这几个采珠人倒霉,下冰一趟,竟撞到了谢泓衣手里,落得个弦影裂尸的下场,显然后者的心情极为不悦。

单烽心里却掠过一缕疑云。

他离开城主府前,亲手替谢泓衣安了枕,还把喷着安神香的碧雪猊塞到了枕头底下,将被褥收拾得松软如云。谢泓衣被他闹腾了一顿,又遭了不知名的药物催情,眼睛里的困倦是藏不住的,黑发凌乱地泻了满床,人却是静悄悄地仰卧着,交叠双腕上都是扼出来的红痕。他看得心都化了,恨不能搂着人滚上几圈才好,这几个不长眼的摸进城主府去了?

簪花人挤到他边上,道:“要出大乱子了,赶紧走别看了,就一条肘子,你想什么呢?”

单烽唔了一声,道:“有人夜里没睡好。”

簪花人忽而操了一声:“你也知道,人在夜里要睡觉?”

说话间,秋老大也不行了。

他身上都是弦影割出来的伤痕,大概用什么法宝挡了一下,这才撑到离开冰面。身上尚未解冻的时候,还算得上全须全尾的一个人,这会儿被手下人一顿祛寒,皮肉便东一块西一块地往下掉,那叫唤声跟狼嚎似的。

冬二当家一摆手:“不行,别祛寒,人都快散架了,赶紧找药修!”

秋老大眼里迸发出血红的凶光,好在舌头尚在,还能断断续续地说话。

“是,是谢泓衣,是他!”

众采珠人一片哗然:“好端端的,怎么会犯到他手里?”

“平时不都是派巡街卫撵人么?怎么就下杀手了?”

七嘴八舌间,冬二当家横扫一眼,脸上横肉翻涌,骂道:“怂货!大哥都这样了,姓谢的都杀到我们头上来了,还问为什么?你们在冰下跑了那么多趟了,脸上两只招子是瞎了么,谢泓衣下死令阻着我们往冰下深处走,为什么,是他怕哥儿几个丢了性命?那底下都是宝贝,是他姓谢的安家立命的宝贝!光白云河谷底下捡来的货色,就够你们眼珠子凸出了,再往里钻呢?他城主府底下呢?”

秋老大艰难地翻了翻眼珠,道:“今晚,我们也就是钻得深了些,竟然……”

他脸上竟暴绽出奇异的红晕,一瞬间的亢奋让他用最后三根指头,死死钩住了冬二当家的手臂。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众采珠人皆悚然而听。

“什么?”

“什么宝贝?”

秋老大道:“人!”

冬二当家道:“是尸首么?”

秋老大道:“她闭着眼睛,还在喘气,脸上是红的……是活生生的女人!她穿着薄绸子的衣裳,每一根线都比天衣坊那些货色强了百倍,身上那些首饰连我也叫不出名字,都是一等一的奇珍。”

这话听在采珠人耳里,方显出不可思议来,没人比他们更清楚冰底下的状况,要是没有鲛膏护体,那寒气一转眼就能把人冻成冰坨子,越往深处,越是寒气砭骨,冻结神魂,就连鲛膏也顶不住,是以连他们也不敢停留。谢泓衣大概也是清楚这一点,才在禁令之外,放任他们在冰层浅表处游荡。

冰层深处,怎么会有衣着单薄的女人?

“该不会是雪练吧?”

秋老大喘了会儿气,道:“不止一个,我看到了,远远近近的,都是同样打扮的女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