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密密凿击着他。
那是由错失的二十年,所织就的死局。
长留国破后谢泓衣莫名被囚,甚至遭遇刑求,时间挨得太近,也太巧了,长留当真只亡于雪练么?
这背后和羲和又有什么样的瓜葛,哪些人又曾牵涉其中,为什么一切的暗潮涌动都避开了他,以至于他竟一无所知?不论朝哪个方向深挖,对他而言都是锥心滋味。
但冤有头,债有主,他非得把腐肉挖开不可。既是对师门的交代,也是对他自己,对谢泓衣的应答。
他前半夜还只恨没法把谢泓衣藏起来,这会儿火牢从天而降了,他却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算了,真把谢泓衣关进去,指不定会恼火成什么样子。
单烽两指抵着额心红痕,强迫自己收回神识。他无暇收敛压迫之意,面对火牢时一刹那的凶相,令楼飞光腾地跳起来护住两个药修,风障都快支起来了。
“不错,还有几分警觉,”单烽看了一眼便宜徒孙,神色又懒散下去,赞许道,“小燕看着沉稳,却没正儿八经当过师父,你也算赶上了。就这么个匣子?连道传音也没有?”
楼飞光忧心道:“师叔祖,那地方有好多雪练出没,像是在修建什么工事,该不会是冲着城中来的吧?师父他又没了动静,实在凶险。”
“你师父那个人,八成在琢磨着探听什么,真到了要害时候,会把河谷掀了的。”单烽拍拍他肩膀,体修毫不收敛的手劲儿,把楼飞光拍得龇牙咧嘴,“好好练剑。余下的事,有长辈们担着呢。”
百里漱在侧旁悄悄看着,对楼飞光莫名其妙的师承一脸狐疑,活像是有人要拐了木头当柴噼似的,这会儿便轻轻嗤笑一声。
“呆木头,他拿你当小孩儿呢。”
楼飞光摸着后脑勺,啊了一声:“师叔祖高寿,我自然是小辈。师叔祖跟着羲和薄舫主四处征战的时候,我师父都还没出生呢。”
单烽嘴角一抽,眼看仙子们的目光中又泛起波澜,一巴掌就将楼飞光的脑袋按住了:“行了,多向你师父学学闭口禅!还有二位百里小友,来得正好。”
他避开仙子们耳目,从袖中抽出一方亵衣残缎来,道:“你们看看,这衣裳上可有什么药性残留,可使人迷失心智的?”
亵衣才一取出,薛云卧房的位置,便传来一声打倒酒壶的异动,单烽耳根一动。
百里舒灵小心捧在手里,和兄长对了个眼神,里外翻看一遍,眉头微微皱起,又以药师针一验。
百里漱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