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你捆上。不谢。对了,让你儿子顺带抓点药,菩萨灵验,不会治不了吧?”
青娘心中微微一凛,正涌起无数念头,却见他一掀竹帘,扬长而去,身形迈出数步后,帘子方才重重回落,噼头盖脸甩回她身上。
我日你奶奶的!
青娘目中青光毕露,眼看着一尊残缺不堪的碧玉观音便要在瞳孔深处拼凑成形了,却身形一颤,倒回了床榻间。
她昨夜以瘟母血暗算谢泓衣,一旦事成,便能在雪灵面前记一份大功德。偏偏谢泓衣把命吊住了,城里秩序丝毫不乱,倒显得昨夜声势浩大的夜袭成了徒劳。
她办事不力,非但无功,反而受累,连带着在雪练间的座次也得往后排,如何甘心?
好在她养着瘟母血多年,始终留有一丝微弱的感应,此刻瘟毒虽被压制,却并未拔除。要是能靠近谢泓衣身边,再次加以摧动,由不得他不死!
她的本源雪石受创,百念杂生不说,附体之术也轻易施展不出来。在惠风、单烽身上接连碰壁后,便歇了这个念头。尤其是单烽,三言两语间便透出一股火灵根般的粗暴轻狂气息,就是白送,她也不想沾。
倒是谢泓衣,听说昨夜被横刀夺爱,跑了娘子,也成了鳏夫……
青娘精神一振,眼波流转,向枕边横卧的小铜镜望去。她舍不得丢弃这副病歪歪的壳子,也无非为了这姣花照水的美貌,看得入神,正要伸手去抓铜镜,手腕上却传来一阵剧痛,方觉单烽捆的布条子已勒进肉中。
“砰!”
她喘了会儿粗气,挣断布条子,抓起铜镜,一把摔碎在墙上。
又歇了半晌,她才摸了一块碎片在手里,朝上头呵了一口冰雾。包小林的身影浮现其上,正抓着一张黄油纸,在市井间慢吞吞行走。
“抓药!”青娘赌咒一般催促道,声音却依旧是柔的,“你是死人么,要害死你老娘么?快点!”
“青娘?”
有个迟疑的声音道,竹帘被挑起,露出一张瘦长油滑的脸,驴一般竖着耳朵,等打量了房中无人,眼珠子便直勾勾盯向她面上来了。
“包伯不在?他让我上家里拿新剁的臊子。”驴脸男子腆着脸,向床边挨了几步,“许久不见,青娘又清瘦了。”
青娘撩了撩散落的头发,幽怨道:“他是死人,你也是死人么?臊子就在小林的桌上,和葱末一起拌在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