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风嘶了一声,道:“从前凡人里常有拍花子的,便是这般。”

单烽:“是像。”

楚鸾回哭笑不得:“二位找我有什么事么?”

“替你送两个小孩儿回来,”不等惠风答话,单烽已熟门熟路地翻开鸣冤录,警告道,“别放出门乱晃,这地方有的是雪练。再有下回,城主府走一趟。”

楚鸾回道:“单道友,来得正巧,我还有事相托。有个孩子许久未见了,二位巡街时若碰见,请替我把这些药材转交给他。”

他匆匆掀开烂竹帘。药铺里头更破落,百子柜少说缺了七八个抽屉,咧着黑洞洞的牙豁儿,药还没翻着,人已呛了一鼻子灰。

茯苓忍不住戳戳他衣角道:“笨师兄,在药担里。”

楚鸾回一拍脑门,道:“是了,这才收拾到一半呢。”

他抓出十几味,分别包进黄纸里,那五指修长而灵巧,转眼就扎成大大小小的一吊。

单烽道:“给谁?你说清楚。”

“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大概是八九岁,左颊边上有颗红痣,袖口裤脚都穿破了,”楚鸾回随手比划,“那孩子时常来偷看我抓药,我一靠近,就跑得无影无踪。后来我在药铺里撞见了他,正从贱卖的药渣子里抓药,照着我的方子,没一味抓错的,原来不是偷药,是偷师。”

单烽道:“巡街卫不揍小孩儿。”

楚鸾回笑着道:“揍他做什么?他抓药,无非是家里人有什么难处,我的秘方他已学去十五种了,不该补个拜师礼么?那些药渣不顶用,我特意挑了些好药,原本要趁他再来时交给他,可近半个月来,再没见过他人影,或许是找不到我的新铺子了。想请二位问问他,方子可有用么?”

惠风大受感动,抢着接过药道:“我知道是谁了,这一带的孩子我都熟悉,楚药师放心。”

楚鸾回如释重负:“那便再好不过。”

单烽道:“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

楚鸾回摆手道:“没了,没了,不敢再劳烦。”

单烽眉峰一皱:“真没了?我提醒一嘴,城主府里的药圃,药草都被糟蹋”

“哎呀!”楚鸾回脸上猛地绽开一个情真意切的笑来,看起来恨不能抓住单烽双手用力晃上一晃,“瞧我这记性,单道友路上辛苦了,我这儿有些新种出的药草,补肾益气,固本强元,应有尽有,道友留着补补身子。”

单烽道:“省了,别说我讹你。”

那心虚简直无从遮掩,药圃那一片狼藉果然是这小白脸儿的手笔。

惠风倒好奇起来:“药圃?”

楚鸾回飞快扯过一张黄油纸,归拢了一把绿油油的药材,又打着哈哈道:“没什么,没什么,单道友,我看你面相,紫府处盘旋着一股郁气,是阳满则郁,命犯刑伤,是不是常有力不从心的时候?不如试试我这药。”

单烽:“谁力不从心?”

“试试我这口蜜腹剑草,”楚鸾回压低声音道,“单兄是不是时常心怀好意,却被人误解?明明想要与人好好相处,却急火攻心,口出恶言?实不相瞒,我这草专治这个,腹中火气越盛,说话越是柔和。”

单烽道:“少来。全天下火灵根,属我说话最动听。”

“曾经有夫妻不睦闹到抓花脸的,我这一帖药下去,药到病除。”

单烽不知想到什么,奇异地沉默了一瞬,眉峰越挑越高。

“你就靠这个说动了谢泓衣?”

楚鸾回笑道:“谢城主最是通情达理。”

“靠谱么?”

楚鸾回看出他意动:“这可是楚某的看家本事,最能化干戈为玉帛,新铺开张,只消三百灵铢。”

“行,”单烽目光越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