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以外的兵刃搏杀生死,谁会告诉他世上还有除了以身殉国之外的,另一种碾入尘泥的结局?

影子……影子……杀了他们,从这片汪洋血海逃出去!

他如愿在侵犯者身上制造出越来越多的伤口,用一截被扯断的铁链,捅穿了对方的后心。影子甚至开心得像个孩子,扯着风筝线一般的链影,在囚室内飞奔。

如果不是鼓声响起,让真火再度失控,他甚至可以用这一截透体而出的铁链,活活扯断对方一排肋骨。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玉石俱焚般的反抗,和更残酷的镇压。

铁链被撤去后,这个囚室里没有了任何可以伤人的东西,取而代之以高床软卧,绫罗绸缎。他的腕脉足踝,皆被火针所贯穿,甚至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倒伏在枕衾之间。

灌入喉中的药物。恶心的腥甜,汹涌的热潮,颈上背后飞快渗出的汗水,脑中甜美的晕眩感,越来越陌生,以至于让他恐惧的身体反应。

热……是什么……好恶心……好烫!

“……天女……也不过是炉鼎……婊子……”

很长一段时间,他的神智涣散到了极致,甚至连影子都看不到。

永无止尽的侮辱。有时是一个人,有时是几个人,是兽群。

前一个人掐着他的脖子,看他被汗浸透的瞳孔,从紧缩到涣散,后一个人便扯着他的头发,将他掀翻在枕衾中,用力按压他在剧烈情潮下痉挛的腹部,以榨取出更惨烈的反应。报酬依旧是真火,倾泻而出的精纯真火。

昏昏沉沉,生生死死。

也正是在这时候,他模模糊糊地听到,他们试图和他说话。青年男子的声音,自负的、嫌恶的、轻慢的、难以启齿的……称赞他的美,吐露直白而卑劣的欲望。

每当他的丹鼎充盈欲裂时,便会迎来很长一段时间的黑暗安宁。

素衣血脉不断流转,让那些彼此缠斗嘶咬的真火变得温顺,化为赤红夺目的一颗,然后被人从体内活活抽离出去。

那是活蚌剥珠一般的剧痛,每一寸血脉都像被撕裂,体内的灵气被搜刮一空,甚至超过了此前所有痛楚的总和他看不清对方的身形,眼中唯有一片血雾,每经历一次刮骨搜珠之痛,他总是七窍流血地昏死过去。

炉鼎。被迫纳入真火,被迫攫取一空,循环往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