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响声。

“影子……”谢霓静静看了片刻,道,“你又来了。”

这是他年幼时便有的魂魄离体般的幻觉。长留宫的幽居生活压制不住他的某一部分天性,身为太子的谢霓只能静坐的时候,影子却总随着他的烦躁与恶念而动,仿佛生来为恶的顽童。

一开始,谢霓并没有压制自己的影子。

或许这才是他内心最深处的欲望。

他的影子甚至可以触碰到实物,闯出一些无伤大雅的祸事,他看书时影子便一页页地撕书,他束发时影子便胡乱打散,以至于往往耗时极久。从没有人发现太子在静室内乐此不疲的把戏。

直到他真正地走向自己和长留宫的命运。

在竭力改变长留亡国之象的那些日子里,影子再也没有妄动过。

现在它又回来了,在囚牢中。谢霓静静修养,捕捉着任何一丝残存的风灵力,迫使它们一片废墟的经脉中穿行,这样自虐般的修行却收效甚微。眼前的安宁不可信,有更可怕的东西正在迫近,他甚至听到了冥冥之中有庞然大物的喘息声,使人毛骨悚然

于是影子便在镣铐中奔走,将他心中的不安暴露无遗,很不能化作一缕风从牢笼中奔逃出去。

那一天很快就到来了。

鼓点声再一次响起。陌生而可怕的情潮在一瞬间被唤醒,他的五指几乎生生陷进镣铐里,才压制住腹中翻涌的恶心感。

有人进来了。谢霓慢慢抬头,依旧面目模糊的黑影,却远比先前那些人凝练。仅仅是靠近,对方的皮肤便透出可怖的高温,甚至让他有那些镣铐正在蒸腾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