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上下打量着人高马大的陆肖肃，又听到他都二十三了，颇为嫌弃。

她正欲抬手，却被旁边的沈彬羽拦住：“恕臣侍失礼，太后，陆公子还是再留一轮吧？让陛下见见再论。”

太后不可置信：“君后，你、你可是觉得皇上会喜欢这样的？”

“……”

沈彬羽也说不出个缘由来。但不知怎的，他就是有这种直觉。

“好吧，既然君后这么坚持，那先留吧。怎么说也是尚书之子。”

太后满脸的不情愿，但看在沈彬羽的面子上还是允诺了。

陆肖肃对于自己此番从太后手中得了信物显然有些意外。他双手接过谢了恩后便回到队列中，一直垂首盯着那香囊瞧。

经历了这小小的波澜，越权做了一次主后，沈彬羽便不再插话了，将后面的筛选都全数交给太后来定夺。

殿选一直持续到午后才结束。

沈彬羽还未显怀，害喜也几乎没有，否则定坐不了这么久的凳子。恭送走太后，他的双侍立刻心疼地贴上来扶他上轿子回宫。

明日同一时间又要终选，这两天他家公子可真是要被累坏了。

他嘴上嘀咕抱怨了两句，凤辇才刚走没几步，就有宫人来报皇上已经在坤宁宫等候了。

双侍瘪了嘴。看向沈彬羽，看到他不自觉微微上扬的嘴角，那一点笑意将其身上积累的些许疲倦感一扫而空。

陛下现下待公子极好，这一点无人能辩驳。

只希望新人入宫后，陛下不要忘了以前的这些情谊哪……

……

翌日辰时。

林昭辉坐在宝座上，睡眼惺忪。

早八选秀比半夜起床上朝好一点，但不多……

太后和沈彬羽分别坐在他两旁。察觉到他似是要打哈欠，沈彬羽似有若无地看了这边一眼。他在屋中任林昭辉怎么来都行，但到了外面还是很有原则的。林昭辉被他一盯，顿时便将哈欠咽下去了。

怎么说也是和后宫新人初见的日子，林昭辉今天多花了些时间打扮，按宴会华服标准着黑金色冕服，俊美非常。作为皇帝，面容却是比今日储秀宫里的大部分秀男还要叫人过目难忘。

终试当日秀男六人一组觐见，共余八组。

这人数说多也不多，走到这一步，能被选入宫中的几率已经很大了。殿外的秀男们早已心中雀跃不已。

“宣”

第一批秀男走入殿中，在老太监的尖细嗓音中，一个个上前跪下行礼，等着被询问学识特长。

知晓皇上坐在上面，几位昨日还落落大方的秀男竟临场紧张起来，自我介绍做得战战兢兢。

林昭辉看得有些无奈，他知道古代地位悬殊，初次面圣害怕天子乃人之常情。可他想到宫里已经有一个动不动就瑟瑟发抖的夏瑞要自己哄着了，这半年下来好不容易才有了些许成效……这么一想，他便不想再分同样的心力给旁人。

林昭辉挥了挥手，第一批就这么全退下去了。

太后不甚在意。这才第一组。

“宣”

沈彬羽看着进来的第二批秀男，突然攥紧了衣袖下的手指。

林昭辉也是一愣。

“工部郎中乔羽之子乔瑛，年十八。”

一头戴玉冠、身着浅蓝白衣裳的男子脱列，低头跪礼上半身也依旧挺拔如竹，声音不卑不亢很是清亮：“臣男参见皇上君后，参见太后。”

林昭辉又仔细去看名册，确认这人与沈彬羽并无关系。若非如此，他乍一看还以为这人是彬羽的表弟之类的呢。

仔细看了看，他的脸倒不是很像沈彬羽，但举手投足的仪态、说话的语气，种种综合起来……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