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到了，一见着炕，许桃桃跟见着什么好东西似的，整个身子飞快往炕上靠。

温香软陡然消失，顾长生指尖下意识蜷了瞬，再看许桃桃迫不及待离开，一副不想跟他接触的的模样，越发衬得他的留恋像个笑话。

顾长生眼眸微沉，在许桃桃看过来瞬间收敛起情绪，将汤婆子放到床上，“娘说，要暖暖身。”

许桃桃看着上了念头，上面都有些锈点的烫婆子，鼻尖有些酸。贾淑玲对她是真的好，这都考虑到了。

虽说是炕，但这年头煤也贵，他们这种人家哪里烧的起？也就拿着做饭剩的那点煤灰暖着了，还没有这么个汤婆子来的热。

唯一的一个，还给了她。

许桃桃心里不是滋味，眼圈也红了。

顾长生看着，汤婆子是有些旧，许桃桃竟然委屈到哭了……是一直都看不上他家的东西吧，接连之下，自然觉得委屈。

顾长生的眸暗了暗，还是开口，“干净的，长生擦过了。”

许桃桃感动的情绪被顾长生没头没脑一句话驱的灰飞烟灭，回道：“我知道。”说着把汤婆子塞进被子里，别等会热气都跑光了。

她不开心了，连看都不想看到这个汤婆子，顾长生垂眸，不想许桃桃发现他的情绪。

许桃桃忙着弄被褥，以前她从来不肯顾长生上炕睡，又怕婆婆知道，每天一大早就被人踢起来，让顾长生收拾好他的被子放到炕上。

许桃桃原本以为这样天衣无缝，婆婆看不出来。上手收拾才知道，长期铺在地上的被子带着潮意，一摸就知道。

难怪……一有太阳婆婆一准帮他们拿被子出去晒。

一想到婆婆什么都知道，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给她体面，许桃桃又羞又愧。

婆婆明明心疼顾长生心疼的不得了，却还得忍着她对顾长生的坏。

许桃桃上辈子坏了身子，没能有孩子，但单想象，都能知道婆婆的心情，一颗心怕是不知碎成多少片了。

想到这，许桃桃也觉得自己的心脏抽着痛，不由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帮着干活，不然婆婆操劳太多。

忽地，余光看到顾长生抱了他的那坨被子就往角落走，一米八八的大高个许桃桃愣是看出两分可怜，开口：“你干嘛？”

顾长生脚步一顿，许桃桃那些话，他娘信了，但他自己心里清楚是哄人的，虽然不知道许桃桃到底图什么，但有一点顾长生很清楚。

许桃桃很讨厌他，甚至到了厌恶的地步，绝无可能真心愿意他上炕睡。

以前他帮着割草，许桃桃总会对他笑。嫁给他以后，顾长生记忆里再没看过许桃桃的笑。

思及此，顾长生眼里闪过丝涩意。

许桃桃怔住了，顾长生居然没搭理她？没理就算了，还开始铺床了？！

以后谁说顾长生傻的，她许桃桃第一个不答应，人聪明着呢，她刚给他好脸色，人家是一天天见长，他顾长生的脾气是一时辰比一时辰大！

现在就敢拿她的话当耳旁风，以后还了得，许桃桃“哼”了声，决定不惯着他！被子一裹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

果然。顾长生唇角泛起丝苦意，看了眼收拾躺好闭上眼睛的许桃桃，起身吹灯。

房间一下就暗了。

许桃桃睁开眼，很快就看到摸索着往墙角走的顾长生。

许桃桃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能让顾长生睡地上。一来她早晨答应过他，要是这么快就说话不算话，以后顾长生才不会听话；二来许桃桃不想婆婆再伤心。

所以

黑暗中，许桃桃伸出了手。

11：摩擦声

许桃桃一把抓住顾长生的手，原本想趁他不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