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二居室,首付是家里帮垫的,公积金办了贷款,满打满算下来八九十平,站门口就能看全整个屋子,装修也是走年轻人最流行的冷淡简约风。

庄玠的外祖父对此老怀大慰,他是老革命,扛着枪杆子打江山的,最看不得那些二代三代的混账行径,膝下虽然只这一个外孙,幸而人品端庄,不辱家风。

住自己工资买的房,不图别的,就住个心安。

房子在四楼,这小区交付已经有七八年了,楼道的灯有些老化,灯泡一闪一闪的,庄玠边上楼边摸口袋的钥匙,只当后面是空气,蒋危连着喊他两声都没人应,就有些不爽。

“喊你你没听见啊!”他大步追上去,扳过庄玠的肩,将人压在斑驳老旧的白墙上。

“……”庄玠背撞到墙磕疼了,微微皱了下眉,楼道渗进来一束清幽的月光,很冷的色调,铺在他本就淡薄的眉骨间,像蒙了层冰霜一样,格外的不可摧折。

“笑一个。”蒋危忽然沉着声命令。

庄玠直接把眼睫垂下了,抗拒的意思十分明显。

“你搁别人面前不是挺会笑的吗……对你那师兄笑,对李恒笑,对个陪酒的鸭子你都笑。”蒋危不依不饶起来,攥着他肩膀的手不由用力,“就我不配让你施舍个笑,就我他妈是外人啊?”

庄玠别开眼,漆黑的眼里带着一丝厌恶,“太晚了,别吵着邻居休息。”

蒋危盯着那双眼睛看了足足半分钟,忽然冷冷地笑了,直接把庄玠扛到肩上就走,那串钥匙一路上丁零当啷响地个不停,蒋危低低地骂了一声,打开锁,抬脚朝门踹过去。

一条雪白的萨摩汪汪叫着扑上来,摇着尾巴抬起前爪,在庄玠的风衣上嘶嘶剐蹭,竭力想扒住两个身高不低的人。

庄玠被蒋危的肩膀顶着腰,忍着天旋地转的恶心,轻轻叫了声:“西米露……”

蒋危怒道:“狗都比我亲!”

庄玠闭了闭眼,彻底不想说话了。

客厅里踢踢腾腾一通乱响,椅子被踢翻过去,挡在路上的东西都被胡乱踹开,蒋危没开灯,一路抱着庄玠进卧室,往床上一扔就翻身压了上去。

白衬衫的扣子不好解,蒋危以前很讨厌上床时遇到这种麻烦,后来似乎是发现了其中的乐趣亲手将端庄的表象撕开,听纽扣散落在寂静的夜里,有一种这个人都在他身下崩毁的快感,每每一想起来,就能舒爽到头皮发麻。

蒋危将庄玠的风衣和裤子一起剥下来,膝盖压制住双腿,俯身与他口齿交缠,庄玠的脸被夜风吹得有些凉,捧在手里如同一掬河水,皮肤细嫩光滑到不可思议。

就这么浸在夜色里吻了半天,床单被揉得一团乱,叠成豆腐块的被子散下来,堆在脸侧,残留的沐浴液的香气徐徐萦绕上来。

庄玠偏着头,半边脸埋进被褥,头发柔软地贴在脸上,眼睛里仿佛盛进了二三月的湖水,凉凉的,黑得看不见底。

蒋危略微回过神,起身去洗澡。

庄玠不喜欢他一身的酒气,虽然嘴上不说,但是蒋危不想被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