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喜欢他时,他没有回应他。
是郑愁瞠着热诚的眼睛跟随他时,是他抛弃他。
是他发现自己想要郑愁时,不择手段地把他弄回来。
但就算这样,他还是不懂得放手,他是个天生没有同理心的坏种。而他现在确实在赌,赌郑愁对他还有没有感情。
郑愁想离开这里,却被他拉住手臂,他猛地一手甩开,刚好把他的手甩到了长满苔藓的瓷砖墙。
叶利琤看着手上黏着难闻的脏土,眉头忍不住皱了下。这小巷说窄不窄,说宽不宽,这石板路参差不齐,一旦下雨,在两板间还会掺出污泥浊水。
郑愁当然能看出他眼里的嫌弃,心情慢慢平静下来,便问他:“脏吗?”
叶利琤看他,没说话。
“我十一岁到十五岁,都是在这种地方生活,”郑愁的语气虽然淡,但又想找个发泄处,“十一岁之前,虽然有张床能让我躺下,但其实好不了哪里去,后来我就遇到你,我才有了一张属于自己的房间,我那时候觉得你对我真好,所以我就用自己的方式一直对你好,你想要什么,我就帮你打下什么,到底,”一缕阳光从楼顶落下,划过郑愁的半张脸,清楚地看见他的眼眶变得通红,“我做错了什么?”
叶利琤的喉咙有些酸酸涩涩的,好像咽口水都能感受到一股苦涩的味道。
郑愁抬眼看他,问:“你为什么要杀了弘瑞仑?”
赵应池有一点说得挺对,他确实想知道叶利琤杀弘瑞仑的目的是什么。他这么聪明,现在还横跨在黑白两道,突然杀了一个大公司的老板,给别人落得一个把柄,对他来说并没有好处。
他低下眼,似乎在思虑着这个问题。
“你不是说过我想知道什么,你都会告诉我。”郑愁说。
叶利琤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家的事,你应该从报纸了解过。”
郑愁自从知道他爷爷是谁之后,对他家的事也略有所闻。
“我父母被烧死之后,被抓的有五人,放火烧死我父母的有一人死刑,剩下的四人被判了十年到二十年不等,大家都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但其实不是,”叶利琤慢慢地说:“主谋没有被抓到,他找到了替死鬼,替他去死,过几年就用了在叶家偷走的钱建立了他的弘氏集团,过得有滋有味,”他顿了下,看着前面又不像,“我爷爷明明知道一切,但他这辈子太追求体面了,根本做不到法律之外的事情,可惜我这人心胸狭窄得很,我还真看不得他过得这么好,所以在爷爷去世之后,我就杀了弘瑞仑。”
叶利琤说得平淡,把杀人说成刚刚吃完了一顿饭,他转过头,看着脸色逐渐僵硬的郑愁,“掌控黑石地倒是有个好处,可以借着这身份做违条犯法之事,”叶利琤轻轻地扯着唇,说:“做叶家人太光明磊落了,我并没有这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