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滴滴答答地过去了，洒在地上的阳光慢慢退回去，不知道过多久，郑愁才松开嘴。

他这一次的咬比以往狠太多，就好像恨不得把他的骨头都得咬碎，叶利琤捂住他出血的肩膀，慢慢地坐在沙发上，盯着郑愁那含血的唇边，说：“郑愁啊，你还真狠得下这个心。”

“你对我也没仁慈过。”郑愁平静地说。

“是啊，”叶利琤轻笑，“可能因为这样，我是真的没舍得让你出去。”

郑愁慢慢地转头看他，“你说什么？”

“郑愁，留在这里吧，”叶利琤看着他，眼里带了丝淡淡的神采，“你之前所提的承诺，我会一一应许你。”

郑愁怒了，而他暴怒的后果就是朝叶利琤的脸上揍了一拳，叶利琤半个身子崴在沙发扶手，脸被打偏了，连碎发都落在眉边。

郑愁目视着叶利琤的侧脸，看见他的下颌角的线条柔和漂亮，五官立体而白，白得让脸上的淤青更为明显。这睫毛一落，若让旁人一看，会以为是郑愁这个表情凶戾的男人在咄咄欺人。

郑愁突然想到他们以前在黑石地时，叶利琤总是指着自己微乎及微的伤痕来使唤他去揍人，现在一想，他都怀疑是被他骗了。

“这次就算了，”叶利琤慢吞吞地抬起头，“下次别再打脸。”

“让我出去。”郑愁说。

“除了这个。”叶利琤微微一笑。

他愣了下，才意识到他所说的“除了这个”指的是他刚刚说的承诺。

郑愁扯住他的衣领，气得他要说点什么时，却被叶利琤用手肘按住脖子，让他整个身子跌在了地上。

“好了，”叶利琤跨在他的腰间两边，用手心压住他的肩膀，“别闹，听我说……”

郑愁抓住他的手掌，将他的五指猛地往手背一压，左腿用力地向上提，想把他摔在一边。

叶利琤利落地用膝盖抵地，身子转向他，头却微微往下斜，像在思考什么，他开始意识到郑愁确实对他越来越狠了。他这样一想，其实说不上生气，心情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起伏，他揉揉自己的手，突然说：“郑愁，跟我打一架吧，你赢了，我就依你。”

下一秒，郑愁一拳过去，带了呼啸的轻风，却被叶利琤利索地躲过去。

郑愁的眼神凛然，双拳呼呼的，用的劲是当然在擂台打的拳法，他一个直拳又过去了，打得气势汹汹。叶利琤能看得出来他是想打赢他，他眯起眼，虽说这要求是他提的，可他开始不悦了。

郑愁打的还是他教的招式，打得凶，靠的基本是蛮力，每一拳都是下的重手，叶利琤往后退两步，用手肘把他顶了回去。

郑愁稳住了脚步，猛地往前去，想试图压住他的脖子，却被他扣起了手腕，两人同时摔在地上。

叶利琤的肩胛骨压到了花瓶碎片，尖利的片角扎到他的背肉，他难受地松开手，疼得直皱眉头。

如果郑愁这时候再狠心点，便会赢了。

他从没看到叶利琤现在这个样子，脸上的淤青，肩膀的咬痕，还有被碎片扎到的背，这少见的可怜模样，让火气刚过去的他觉得趁着现在下手，反倒是他在欺负人。

叶利琤轻动着长睫毛，喊了一声，“疼。”

郑愁站起身，低头看他。

叶利琤慢慢地站起身，笑着问：“你明明都要赢了，为什么不继续？”

“我还会有机会。”郑愁淡淡地说。

“哦？”叶利琤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在郑愁防不胜防时，他倏地把他打在地上，随后用手臂压住郑愁的脖子，压得虽留了力，但已经没办法让他再起身。

郑愁瞠起眼，怒瞪着他。

“如果要赢我，你就应该狠点。”叶利琤温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