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回复。”

郑愁恍恍惚惚地回到了新环街,他越过小巷上了楼,上到三楼时,突然脚步顿了下,看向了侧边残旧的门,他们这边的租房门都是这样,破旧得几乎是刮了一层皮,天气潮湿时,还会闻过一股难以忍受的霉湿味。

三楼是阿越住的地方,能来这里住的人都是捉襟见肘的人。

“郑哥,反正我跟你一样,从小就没吃饱,”阿越之前是这么对他说:“我饿得去偷面包吃才进的少管所。”

他不好意思地嘻嘻笑,“我真希望能挣到钱开个糕点店,郑哥,你的愿望是什么?”

郑愁垂下眼眉,他转过头,回了四楼,刚打开门就往床上一躺。

阿越是和他一样处境的人,叶利琤有一点没有说错,他确实了解他。

郑愁突然觉得头疼,左耳上的脑边有一道明显的伤疤。他入狱的六年里,在身上添加了不少伤痕,他在牢里不是没有恨他的人,为了生存,他不得不把自己装扮得凶狠。

“阿愁,你这个伤是为了我挨的。”他好像感觉到叶利琤冰凉的手指从他的锁骨拉到了胸膛。

“我会做好你的打手,”郑愁记得自己是这么说的,“你想要什么,我会给你打下什么。”

郑愁狠狠地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着。他睡不着,就会像小时候一样,把自己卷起来,缩成了犰狳。

他应该是恨叶利琤的,所以才会梦见他。

叶利琤喝得脸蛋微醺,像一朵漂亮的朱槿花,他说:“只有阿愁对我最好了。”

郑愁睡到明天早上,就被惊醒了。

叶利琤喝醉酒时,声音很低柔,认真对他说的这句话,却被他记了一辈子。

他怔怔地坐起身,他救不了张骏,但应该能帮阿越。

他打了电话给叶利琤,“我答应,但是你先把阿越放出来。”

叶利琤没有食言,他叫属下撤销了起诉,果然阿越便被放了出来。

郑愁听到了敲门声,他打开门一看,就看见灰头土面的阿越。阿越的眼睛一亮,猛地抱住了郑愁,“郑哥。”咾阿.姨群。追更‘685057久6 久

郑愁根本不适应被人拥抱,他把双手僵在空中,直到听到一阵轻笑声,他才烫手山芋般地把阿越推开了。

叶利琤慢慢地走上来,先把视线放在了阿越身上,再转到了郑愁。

“阿愁啊,”叶利琤停顿了下,便淡说:“我还真以为你俩感情不好,这不感情挺好的吗?”

郑愁没有说话,只把阿越慢慢地拉到自己的后面。

可愣头青的阿越却对着叶利琤笑逐颜开,不停地弯腰道谢,“谢谢,谢谢叶警官送我回来。”

“不用谢,应该的。”叶利琤微微一笑,“对了,我还有点事想跟阿愁说。”

“好。”阿越赶紧说:“那我不打扰你们了。”他说完,就下了楼。

叶利琤走到阿愁的房子,四处一看,直到在郑愁的房间窗口才停了下来,“这位置不错,还真能看到对面。”

郑愁说:“我只答应帮你做这件事,我不是你的线人。”

叶利琤淡淡地说:“你可盯紧点了。”

“如果我食言……”

“阿愁,你可没这么蠢。”

郑愁没有再说话,他靠在墙上,而叶利琤用手臂抵在窗墙,静得只听到窗外的蛐蛐叫声。

叶利琤好像很久没享受过这种安静舒适的氛围,他转过身,正想对郑愁说点什么时,郑愁突然喊了他的名字。

“叶利琤。”

“嗯?”

“我帮你最后一次,”郑愁说:“以后别再见面了。”

21.荒谬

叶利琤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