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发出去没一会儿,祝羽书就给我回了信息,一贯的沉稳可靠:“不要担心,我现在过来。”
我心稍定,刚给祝羽书回了个谢谢,贺子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显然是被我那条消息的提示音给硬生生吵醒的,声音很哑,听起来就还困着:“宝贝……我没看错吧,你是说纪越山醒了?”
我点头:“但大哥的记忆好像停留在完成海外业务回国的时候,之后的全都不记得。”
“什么?”贺子潇的音量一下子提高,“你是说,他不承认自己做过的那些混账事?!早不忘晚不忘,偏偏从那么关键的时间点开始失忆。巧成这样,不会是装的吧?”
“我……不知道。”我茫然地看了看虚掩着的病房门,抬手揉了揉眉心,“但我觉得大概率不是。我睡觉前是挨着大哥的,可醒来的时候,我发现他竟然主动跟我保持了距离,后来也没做出什么亲密的举动……而且我对他态度冷淡的时候,他表现得特别……难以置信……”
贺子潇沉默了会儿,渐渐严肃起来:“脑震荡确实可能引起逆行性失忆,根据脑部受损的程度,恢复时间或长或短。宝贝,你等我安排下专家会诊。”
我跟他道谢后挂断电话,继续在走廊里站着。
祝羽书来得很快。
我还在怔怔地发呆,垂在身侧的手就被这人用力握住,肩膀旋即也被披上带着体温的外套,渡来一阵阵暖意。
“既然纪越山已经苏醒,其他的就都是小问题,我会陪着你逐一解决,不用太担心。”祝羽书带我走进隔壁的陪护室,轻点屏幕启动暖风系统,“纪青逸,你要是再因为不注意自己的身体而发烧……对我来说才是大问题。”
讲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一改平时生人勿近的疏离和锐利,声音也放低放轻了许多,克制而珍重地显露着关切。
我披着他的衣服乖乖点头,然后接过祝羽书递来的温水,低下头,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抿:“我知道了……”
整个过程,祝羽书都安静地注视着我,很有耐心。等我喝完这杯水,他才从我手中拿过纸杯,平静地展开下一个话题:“贺子潇是跟我同一时间知道这个消息的,而且是你告知的,对吗?”
这人的目光分量极重地压在我身上。
与其说是疑问句,不如说是已经在心里预设了答案,稍微走个形式。
我没想到他连这种事都能知道,慌乱了一瞬:“这个……我……”
我偷偷瞥了下祝羽书的脸色,委委屈屈地塌下肩膀:“好吧好吧,是同一时间,我需要他帮忙调度医院里的事。”
祝羽书点了点头,然后力道不算温柔地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了捏我的脸:“我刚才从停车场出来的时候见到贺子潇了。他在快步往门诊楼走,身后领着好几个人。”
……原来是猜的啊,早知道就不承认了。
我刚冒出这想法,祝羽书就若有所感地挑起了眉:“我知道贺子潇是什么样的人,他作为一个纯粹的功利主义者,既然已经在贺家站稳脚跟,就绝不可能为其他人的事上心到这种地步,凌晨不睡觉亲自跑来医院处理。除非……是你向他提出来的。”
他的语气实在太过微妙,仔细琢磨一下,好像还有点阴阳怪气的意思,反正不是在夸贺子潇。
我没敢接话,老老实实仰着头让浑身冒着醋意的这人揉捏脸颊,被弄痛了也不发脾气挣扎,只用湿漉漉的眼睛委屈巴巴地看他:“羽书哥……”
事实证明,祝羽书就是很吃我这一套。
哪怕他知道我所有的小心思,最终也只能无可奈何地随我去:“下不为”
例字还没讲完,贺子潇清亮的声音就从外面的走廊里传了进来。
那人在到处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