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哥哥,要哥哥亲亲……”

他声音还是像往常似的,甜腻腻得像糊了蜜糖,只是比平常更显得可怜单薄些。赵简最初还觉得这样的虞俭有点可爱,比平时更乖,却没有身上那股懦弱讨厌的劲儿,猫似的黏人。

但他很快便发现不对,虞俭眼神呆滞着,像潭死水,只听得懂最简单的话,旁人稍微靠近,便是歇斯底里般的大吼大叫。

赵简试探问道:“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虞俭点点头,却只是咯咯笑,好像听到赵简在说什么笑话。

赵简又问:“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虞俭又点点头,叫他哥哥,却说不出赵简的名字,更不认识在场的赵止戈和孟阑起。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赵简不知该继续问些什么,只听着虞俭眉眼弯弯傻笑。孟阑起想过来抱他,他又杀猪似的挣扎起来,惨叫着,嗓子快吼破了,让孟阑起不敢再乱来。

“我会找千机门算账,至于你,哼!”

赵止戈没有久留,走时狠狠剜了赵简一眼。而后孟阑起也走了,他倒是想留,只是虞俭哭得凄惨,他怕自己再待下去就要叫对方哭晕了,只是临走前还有些不舍得,叫虞俭一声。

可少年看也不看他。

现在换成赵简头疼了,他被虞俭紧紧缠着,走不远,只好勉强在床边坐下。虞俭自顾说着胡话,咯咯笑着,吵得他心烦。

“安静点,我烦得很!”

他实在心乱如麻,想到欺骗了自己的师兄,又想到对自己失望的兄长。赵氏与千机门的争端,本有转机。孟阑起说得对,他实在是蠢透了,一手把事情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虞俭变笨了,但感官反而更敏锐了些,察觉到赵简心情不好,大气也不敢出,只是一双圆碌碌的眼睛直直看他,想说什么又不敢。

赵简呆坐许久,直到突然看到旁边的少年把自己憋得面色通红,他突然反应过来这傻子以为不能呼吸,气得骂人笨蛋。

“蠢货,叫你安静,没让你屏息!”

这时虞俭才大口大口呼吸着,被心心念念的人吼了一通,泪珠抑制不住地顺着脸颊滚下来。他还记得赵简不让自己说话,喉咙里呜呜几声,只是拽着对方的袖子不肯松手。

赵简好不容易把他哄好,叫虞俭止住眼泪,只是这笨蛋仍时不时抽泣几下,眼睛红红的,抬着水光潋滟的眼睛看他。

赵简自己也心烦意乱,嘴贱说道:“别看我,你现在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