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满是遗憾,抬手扬掉了花瓣。
剑修动了动喉结,到底什么话也没说。
“阿兄、这棵桃花树这般高大,想必在谷里必定生长了几千年吧。”
虞俭眸子亮亮的,脸蛋通红。他待在兄长怀里,又伸手摩挲着桃树粗糙的树干,盯着桃花树仿若整个人都轻快起来。
少年粉面含春,弯弯眉眼笑起来,他心想若是哥哥愿意陪自己多停留一会儿,该有多好。
只有两个人,花前月下,谈情说爱。
可赵止戈误会了什么:“你倒提醒了我,千年桃木确实是好东西。”
他把虞俭放在一边,少年看着剑修眼里淡漠的算计,心底咯噔一下。虞俭慌了脸色,心里懊恼自己说错话,急忙扯着赵止戈的袖子,似是祈求笑道。
“阿兄,别管它好不好,我们快走吧。”
虞俭忽然想到从前的事。
那时他才几岁,生平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竹院边,住只仙雀。那只小鸟毛茸茸,身后五彩斑斓的尾羽艳丽至极,亲人的很,拢共不过巴掌大小,喜欢呆在自己手心里叽叽喳喳的叫。
只不过他心心念念捧着小鸟给长兄炫耀,赵止戈却只道自己配剑还缺一条剑穗,把仙雀从虞俭手里要过去。
后来虞俭再也没见过那只小鸟,而赵止戈的剑上多了一条五彩斑斓的剑穗。
虞俭早该知道,赵止戈此人从不在乎他的感受。
少年茫然而麻木地,看着剑修一剑斩断不知在山谷里绵延多少年的桃木。巨树轰然倒下,无数粉艳的桃花瓣在峡谷飞舞飘零,鸟雀四散逃去,天空如同下起桃花大雪。
花瓣纷纷落地,碾入尘土。
美得像是这峡谷最后的绚烂光景。
虞俭觉得自己脸上也像是被打了一巴掌,他觉得是自己提醒了对方,才叫这棵千年古树遭此劫难。
他后悔自己为何说多错多,脸色又青又红,圆碌碌的眼里蕴着泪水,强忍着却怎么也不敢让眼泪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