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习习,少年搓着冷得麻木的手臂,鼻尖冻得通红。
山下只是夏尽,山上已然秋意凛凛。
灵峰各处布着阵法,在殿外看去,星火明灭,像夜纱星海沦落。原本黯然的山头被依稀点亮,山涧云雾缭绕,更似蒙着薄纱。
可惜这般美景,只有虞俭独自欣赏。
少年天资差,但毕竟是赵氏出身,执意要换山头也未尝不可。
可他不想换。
虞俭托着腮,湿漉漉的眼睛困得要睁不开了,他蓦得把头一歪,差点身子栽倒。幸好虞俭清醒的快,赶忙坐正,心虚地揉揉眼睛。
平日他不怎么守夜,今天是自知惹了商千言不快,才乖乖在门口候着。
等第二天师父心疼自己,再大的气都消了。
“虞俭,进来。”
殿内一道声音幽幽响起。
商千言不知今日又折腾了多少阵法,听起来声音疲惫至极。
虞俭却眼前一亮,以为师父原谅自己,忙不迭应下,小心翼翼推开殿门。
推门而入,少年却看到师父侧卧在偏殿的软塌上,衣袍微敞,瀑布墨发散落,披着皎洁月光,竟像是雪落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