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胡正要开口,却看到那散修满脸惶恐地看向自己身后。他满头雾水,顺着对方的目光向外看去,骤然脸色像是见了鬼。
他身后站着一个人。
那赤眼的狐狸,高耸着耳朵,面如恶鬼似的直愣愣站在他身后。
疯狐狸遮脸的布巾散落下来,湿透的发丝粘在脸颊,向来艳丽的脸惨白着,咧开的嘴里却不停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山羊胡以为他在笑,气急败坏:“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孟阑起却不回答,伸手掐住山羊胡的脖子,他的修为比对方高太多了,这时竟像是在拿捏一只蝼蚁。
“你、你疯了!快放开我!”
山羊胡大叫起来,脸色憋得涨红,叫另外两人帮忙。可那两个散修见孟阑起这般疯态,皆不敢上前,眼睁睁看着山羊胡子被狠狠扔到墙上。
再一抬掌,孟阑起眼色微眯,毫不犹豫捏碎了他的灵府。
“各位恐怕记性不好,我之前不是说过?”
“若对吾妻不敬,我必以牙还牙。”
那三人的灵府接连碎裂,倒在地上痛苦呻吟,可孟阑起连眼神也不曾给过。
虞俭面色惨白,看着孟阑起的神色满是惶恐。狐族世子向他伸出手,他却发着抖,极力蜷缩着身子。
“不、不要打我……”
孟阑起想抚摸他的脸颊,却被少年下意识挥开。等虞俭反应过来,感受着刚才手心的触感,心想自己竟敢在这时候惹这疯子他认出这人是那天来家里躲雨的乞丐,可刚才那幕太过血腥,少年心里还是怕他。
狐狸愣住了,心里泛起些苦涩:“我……我怎么舍得打你。”
孟阑起注意到虞俭肩上的伤势,这时又心疼得不能自已。肩上大块的皮肉完全肿了,里面的骨头不自然支撑着,虞俭明明疼得动也动不了,却因为害怕,还要在自己面前强装淡定的样子。
明明嘴唇都发白了。
也不知是用芋圆15-23-53玛丽苏了多大毅力才没让自己晕过去。
“抱歉,我来晚了……”
孟阑起想抱住他,却怕碰坏了他的伤,只敢轻轻抚摸那张叫他五年里无时无刻不想念的脸颊。
他没能保护好他,又叫他受了这么重的伤。
虞俭盯着对方那张脸,神色愣愣的,看得连肩上的疼都差点忘了。
为什么……
明明是自己受伤,面前这个人反而看起来更加难过呢?
孟阑起自己不知道,可在虞俭眼里,面前这人几乎要哭了,那双华贵鎏金的眸子看起来快要碎掉,像是自己稍微流露出些许抗拒的情绪,对方就要死掉似的。
“疼……”
“呜呜呜,我真的好疼……”
不知是否因为有人关心他了,虞俭只觉得原本还能忍得住的痛楚现在悉数涌了上来,眼泪像是决了堤,怎么也止不住。
少年委屈极了,他什么也没做,即便被绑架时也乖乖地听话。他终于忍不住大哭着,扑进孟阑起怀里,像要把所有委屈都哭出来。
他哭了多久,孟阑起就在这间破庙里陪了他多久。
直到后来虞俭哭累了,他觉得自己额头很烫,人也困得要命。
好、好难受……
孟阑起静静地抱着他,耐心地拍着少年的后背,前襟都被眼泪浸透了。
不知过了多久,哭着哭着,狐狸怀里却逐渐没了声音。孟阑起低头看他,却只看到虞俭把头埋在他颈窝里,整个人蜷缩着,体温烫得要命。
灵力匮乏,身上本就受了伤,还淋了那么久的雨,即便是木偶做的身子这时也扛不住了。
虞俭当晚就发起了高烧。
作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