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在问道长阶下修炼,环境艰难困苦不说,像谢归这等出身卑微的弟子,还要被各种瞧不起,受暗中排挤。
但谢归心里明白,这大道本就坎坷,求道之路更是难比登天,这点歧视与排挤算不上什么。
只要他好好修炼,终有能够出头之日。
很长一段时间,谢归都是这么想的。
在寒天宗度过的第一个冬天,雪下得极大,几乎要将人给埋起来。
谢归从没有体会过这样的寒冷,本就家境贫寒的他,所有的衣物就只有寒天宗所分发的弟子宗服,若要用刚学的术法御寒,则太过消耗体内的灵气。
大多时候,他都是硬生生地扛着冻。
外门弟子虽然都没有什么显赫的出身,但大多家底都还算殷实,下了修习课之后就会将宗服脱下来,换上自己的私服。
他们穿着厚厚的棉衣,戴着护耳的绒毛帽子,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在不远处嘲笑谢归。
“喂,姓谢的,你爹娘没给你准备过冬的衣裳吗?”有人冲他喊。
“嗐,你是不知道,他哪有爹娘呀?”
“怎么,还是个孤儿?难怪整日可怜兮兮的,喂谢归,你若唤我一声爹,我分你一些过冬的衣裳如何?”
年纪尚轻的孩子聚在一起,说话不知轻重,专门往人心底最深处的地方扎刀子。
他们放肆的笑声传进谢归的耳中,就见这穿着单薄宗服的少年站在雪中缓缓转身,清润的眼眸带着些许温和,竟是丝毫没有生气的模样。
他抿着唇笑了笑,说:“多谢,不过不必了,我暂且还冻不死,你们几位父母健在,的确是令人羡慕。”
仿佛爹娘的逝世,于他而言并非难以启齿的丑事,他如此坦荡大方,倒令其他几人神色尴尬。
谢归见几人都没说话,微微颔首道:“天气寒冷,若无其他事,我就先回屋了。”
他说完便转身离去,脚步如清风般,轻盈无痕,人像水一样,温柔无波。
第二年的冬天就好多了。
谢归学会了些法术,又精通雕琢,就做了些小玩意儿,施上些灵力,下山的时候拿去卖给城中的百姓,也能赚到不少银子。
他给自己买了厚实的冬衣,置办了一切其他东西,就将剩下的银钱连带着雕的花寄回了夏国。